這麼怕燙?貓舌頭,親愛的吃東西也很怕燙。
他轉身,往外移動。
「是。」壓力源逐漸遠離,她鬆了口氣,吃進東西,才驚覺自己餓到不行。
他走到門邊,手放在門把上,身形頓僵,緩緩轉身,冷眼盯著小口小口吃著粥的林妙妙。
她吃東西的動作,竟有幾分像……
「會議室在哪裡,你知道嗎?」試探石不著痕跡地投入湖中。
「放心,我知……」住了好幾個月了,熟得很!話說一半,林妙妙全身一抖,口中食物一哽,當場咳起來,視線怯生生地瞄向他。
不是很妙,老闆看她的眼神……有陷阱!
猛然醒神,現在她是林妙妙,從沒踏進過老闆香閨,哪能神通廣大知道會議室在哪兒?
她皺緊眉頭,臉一歪,一手連忙扶著頭。「頭、頭好景……老闆,我知道?怎麼可能?您是不是忘了,我沒來過您的住處。」
段震祈好半晌沒吭氣,只是定定的凝視著她。
林妙妙全身的神經線越來越緊繃,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終於,他淡淡地說道:「會議室在二樓。」他把一樓休息室當客房給她住,免得她上樓下樓的,要是又頭暈昏倒就太危險了。
「是,老闆。」她大大鬆口氣。不過兩三句話,氣氛就如此緊繃,往後她還有好日子過嗎?「老闆,我能不能不要住在這裡?」
觀世音菩薩、玉皇大帝、阿彌陀佛、上帝、保生大帝……求求眾神明,讓老闆放她一馬吧!
「這是不得已的選擇,如果你覺得不妥,可以煮三餐、做些簡單家務,當作房租。」這是最後讓步。
她皺著臉,老闆大人啊,您劃錯重點了,她不想住在這裡的核心原因,是不想和老闆一起住。
「老闆,我不擅長家務。」和老闆住在一起,不就等於白天上班的壓力會延續到晚上?可是回家後,她只想好好放鬆。
沒了貓形做掩護,區區一介凡人,在老闆眼皮子底下想活得舒心,根本是天方夜譚中的其中一篇。
果然人不如貓,貓住這兒,天天錦衣玉食,不用幹活又住得心安理得,可是她住在這兒,必須忍受內心煎熬,還得做牛做馬。
還是當貓好,嬌生慣養活著就行,雖然這樣想沒什麼志氣,但她居然開始懷念起當貓的日子……
想想那時候,生活過得多滋潤啊,貴婦恐怕還略遜一籌,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還不用伺候他,也不怕他看上別的女人,還能被他照顧,半夜肚子餓,抓抓冰箱,他就會煎塊魚給她當消夜,日子過的那叫一個稱心如意、富貴吉祥,只可惜,好日子通常過不長。
「我不接受借口。」段震祈態度強硬,絕不妥協。「不住在這裡,你要是又昏倒,誰送你去醫院?」
「我……」明知他說的對,她仍想要再做最後的掙扎。
「你擔心什麼?」他不由得皺盾,住在這裡哪點委屈她了?
「老闆,我……」林妙妙心裡苦,臉也苦。這事老闆可以明問,她卻無法明講,除非想丟飯碗。
「你跟我,在這間屋子裡發生的任何事,絕不會影響你的工作。」她那一聲老闆,點醒了他兩人之間的關係。
「可是……」說漂亮話誰不會?永遠都是說比做容易。
「懷疑我不能做到公私分明?」他抿唇。
「我不是這個意思。」沒錯,她正擔心這個!
「很好。」他故意忽略她不情願的表情,兀自做出結論,「很高興我們達成共識。」
段震祈關上客房房門,濃眉微皺。
這個林妙妙,歪頭看他的模樣,怎麼和親愛的有幾分相似?
「蘇先生,請讓我先通報老闆一聲……」
段震祈無聲歎口氣,能讓張秘書急成這樣的人,只有他了。
「不麻煩張秘書,我自己進去就可以。」聲到人到,下一秒,門板被人打開。
段震祈眉頭沒皺一下,雙手維持原本速度敲擊鍵盤,冷冷發話,「張秘書,出去吧。」
「是,老闆。」張雲妃點頭,退出寬敞的辦公室。
「在忙?」蘇文湛步步走近。
「你先坐。」段震祈看了眼沙發區。
「蕭老頭那事搞定沒?」
段震祈掃他一眼,這傢伙找人閒磕牙來了?
「什麼眼神?」瞧他一臉自信,怎麼就沒人治治這兄弟?蘇文湛坐上沙發。
「我是關心兄弟。」
「謝謝。」段震祈淡然回應,雙手依舊飛快下令。
「我沒想到你一意孤行,照樣投資,按照公司進度走,把虎視眈眈體驗成關愛眼神。」近期,蘇文湛從蕭老頭那兒聽到對他十分不利的傳聞。「這次有驚無險,下次可就不一定還能這麼好運,你當心點。」
「還有下次?」段震祈不耐輕哼。
「這回你真把蕭老頭逼急了,這間賺錢公司他看得到,吃不到,內心有多鬱悶,大家心知肚明,聽說他和你最大的競爭對手搭上線。」
「老走偏鋒。」
「對,他是沒出息,正道不走,老干旁門左道不入流的破事,不過要是他幹成了,你的事業基礎再堅固,難保不會傷筋動骨。」蘇文湛正想站起身,走到兄弟身邊晃晃,看看他究竟在忙什麼,他這個好兄弟來了,怎麼也沒空好好說上兩句話。像有感應似的,段震祈停下工作,起身。
見狀,蘇文湛撇嘴一笑,打消起身念頭,但一張嘴仍是說個不停,「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從沒失敗過的西楚霸王那麼強,遇上流氓劉邦,不也拿他沒辦法?搞到無顏見江東父老,在烏江自刎,劉邦最後坐擁江山,他落得什麼下場?」
「我不是項羽。」段震祈走到單人沙發前,穩穩落坐。
「你當然不是!」蘇文湛傾身向前,逼近他眼前。「人家項羽身邊有個可以為他死的虞姬,你幾歲了?女朋友也不交一個,還是有大考絆著你,不專心用功,沒辦法功成名就?」
「奶奶。」段震祈輕哼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