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訴我你的計劃是什麼嗎?」
耿君浩見白百合好奇,本也沒打算瞞她,只是先前她沒問他也就沒說,「劉律師有一個相好在酒店裡工作,叫娜娜,劉律師嗜財如命,唯一的罩門就是她,我本以為劉律師跑路了會帶著娜娜,後來聽說他走得很急,應該沒帶著人一起走,我只知道娜娜在酒店工作,卻不確定是哪家,所以花了一點時間找人。」
「所以你那陣子才老是夜裡出門,回來還帶著一身香水味?」
「嗯!後來我找到了娜娜,她說她有辦法把劉律師騙回台,不過有條件。」
「什麼條件?」
「娜娜幫我把劉律師找回來,等於是跟劉律師撕破臉,她少了一個包養她的金主,當然要一點代價。」
「這就是你把跑車賣了的原因?」
「是。」
白百合聽完,便攬著耿君浩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鬆了口氣,「所以你靠自己就能找到劉律師得回原屬於你的一切了,不需要靠其他人幫忙了吧!」
「當然,這年頭都是趨炎附勢的人,如今萬凱及耿家都在我繼母及育倫的手上,誰會幫我?」
「那就好……」
「百合,你怎麼了,怎麼怪怪的?」
白百合搖了搖頭,只是攬著他,平撫心上的不安。
白家兩老用餐一向很快,所以不一會兒就把便當吃完,喝茶小憩了,現在剛過中午,街上的人也少了些,他們通常會納個涼、休息一下。
此時,幾名陌生的黑衣人來到了店門口,一看起來就是來者不善,根本不像是上門買東西的客人。白榮志還是迎上前去。
帶頭的男人把嘴上叼著的煙拿下,丟在腳邊踩熄。
「你就是白榮志?!」
「是!我是!請問你哪位?」在市場這麼多年,大家都只知道白榮志叫阿榮,對方連名帶姓叫他的確讓他心生疑惑。
「你只要知道我是債主就好。」
「債主?!我哪有欠你錢?」白榮志是有債主,但並不是向眼前人借的。
那人拿出本票,上頭清楚明白是白榮志的簽名,白百合跑上前想搶過來看,那債主立刻收了手。
「做什麼?這本票是不是真的,這老頭最清楚。」那債主拍了拍手上的一大疊本票,惡形惡狀地說:「老頭,你記得吧!一張本票十萬換現金九萬,總共是二十張,沒錯吧!」
白百合不明白,之前欠銀行的錢有穩定地還款,眼見不用幾年就要還清了,怎麼還有外頭欠的錢呢?
「爸!這是怎麼回事?」看著爸媽心虛的樣子,她也著急了,提高音量再問一次,「爸、媽!說清楚啊!」
何麗伶欲言又止,最後是白榮志自己說了。
「我們怕你擔心沒跟你說,當年賣了房子也還不了銀行一半的錢,為了不要連水果行也被銀行法拍,我們去借了民間信貸,還到了銀行規定的金額,剩下的才能分這麼多年償還。」
什麼民間信貸?簽十萬本票換九萬現金,是高利貸吧!
「那你們怎麼會去跟這種人借呢?」
「我們沒有啊!我們是跟巷子口那個錢嫂借的錢啊,怎麼會變成這些流氓,我們也不知道啊!」
白百合知道錢嫂這個人,她是專門借錢給人賺利息的,白百合平常鮮少與她打交道,沒想到父母居然會去向她借錢。
那債主倒沒在意人家說他流氓,身後的小弟一個個扛著棒球棒看來很嚇人,
「你們三個月沒還利息,債權就轉到我們手上來了。」
「三個月?」白百合完全不知道,最近家裡的情況這麼糟糕,而父母還只是擔心她頭上的傷,要她暫時別去工作。
「之前你爸他住院幾天,水果行好幾天沒開門,水果壞了一堆,所以補貨的錢一時周轉不來,但我們已經跟錢嫂講好了,下個月就會正常了,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種情況?」
白百合天不怕地不怕,她挺身而出地跟債主嗆聲,「什麼債權轉移?我知道你們就是來幫錢嫂要錢的,這件事我自會去找錢嫂處理,你們走吧!」
那債主身後的小弟上前就叫囂起來,「你說走就走,當我們是狗啊!」說完,還拿起球棒準備向白百合揮去。
耿君浩見狀一個箭步上前,不但把白百合給護進懷中,還一把抓住了球棒扯走,「做什麼?對一個女人動手,你還是男人嗎?」
那小弟一時被耿君浩的氣勢所震懾,但轉頭看自己人多勢眾,又挺著胸叫囂起來,「怎樣?欠債還錢,想賴帳啊!」
白榮志及何麗伶在市場混了這些年,也不是容易被嚇著的,在初時的混亂後,穩住心神,上前道:「既然我們是跟錢嫂借的錢,我們自會去找她處理,你們沒有資格在這裡叫囂。」
「支票在誰的手上,誰就有資格。」那債主看來是鐵了心今天就要拿到錢,「不還錢就給我砸,誰敢攔就好好教訓他,從那女人開始!」
耿君浩攔在白百合的身前,拿著球棒一揮,「夠了!欠債還錢不是嗎?我幫他們還,但你們要敢砸壞一樣東西、傷到他們任何人一根寒毛我就報警!」
那債主由上到下的打量了耿君浩一眼,似是看他那挫樣不像能拿出兩百萬的人,冷笑道:「就憑你?還得起嗎?」
「自然可以!這樣不好看,你留下連絡的方式,我讓我的人跟你連絡,明天還你錢。」
「君浩,不行!」白百合知道如今耿君浩能幫她還錢,用的就是要給娜娜的那一筆錢,那是他能不能找到劉律師的關鍵,她不能讓他這麼做。
「百合,事有輕重緩急,我不能讓他們傷了你。」
「那你回不了耿家怎麼辦?」白百合急得吼了出來,她不想耿君浩為她做這樣的犧牲。
「回不去就回不去!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們一起打拚。」
「喂喂喂!現在是演哪一齙啊!」那債主不耐煩了,「演梁山伯與祝英台啊!到底要不要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