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幫什麼忙嗎?」范莫臣走向她好心的問。
「你沒看到嗎?車子拋錨被拖走了!」她沒好氣的說。
「什麼問題呢?」
「我怎麼知道?!」
「對啊!我忘了,女人是機械白癡,你們除了會握方向盤,踩踩油門、剎車之外,對車子應該是不懂的。」他沒有多想的說。
她瞪大眼。
「既然車子被拖走了,那麼我送你吧。」范莫臣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已傷了她的女性自尊,轉過身他晃了下手裡的車鑰匙,要她跟上來的一派輕鬆狀。
但是姜淳禎卻動也沒有動一下。
「怎麼了?」他皺著眉回頭看她。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不想麻煩你。」
「只是繞一下路,你應該是要去維納斯吧?」
「我可以叫計程車。」她仍拒絕。
「一個漂亮女人單獨坐計程車……」范莫臣搖搖頭,好像這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而他不會讓她這麼做似的。「姜淳禎,你的膽子可真大。」
「這年頭去哪裡找膽子小的人?如果真膽小的話,那就不要出來混了。」她說得豪邁。
「那讓我送一程又怎樣,難不成你怕我?」
「怕你?!」她一副忍無可忍的表情。
「你怕跟我同車!」他激她。
「我才不怕你,我對你根本……」她沒遇過這麼以自我為中心的男人。「范莫臣,我們之間不必客套,不需友善,說起來我們還算是敵人,所以你大可把車開走,當沒有看到我!」
「我做不出這麼冷酷的事,把一個弱女子留在路邊等待『救援』。」
「我不是弱女子!」她更正。
他聳聳肩,「好,即使是女強人,我也不能視而不見的呼嘯而去,那我無法對自己的良心交代,今天即使你是我的仇人,該對你伸出援手時我還是會幫忙,更何況你不是我的仇人。」
「我真的不想坐你的車。」姜淳禎固執的說。
「給個理由。」
「我就是不想和你同車!」她站遠些,好像他身上有什麼致命的傳染病毒存在似的。
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堅持,但范莫臣就是打定了主意要送她。
「你真是煩人!」不耐煩的他上前一把抱起了她,惹來她連聲尖叫並且掄起拳頭撾他。
「范莫臣,你放我下來!」她氣憤的大吼。
「你肯不肯乖乖上車?」他和她談條件。
「我不要——」
「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他繼續朝他的車子走去。
「我要下來!」
「除非你坐我的車。」
「真不知道你在堅持什麼!」知道再掙扎也是徒勞無功,她只好用瞪他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別囉唆,一句話。」沒想到她抱起來這麼輕盈,香香、軟軟,有著女性特有的芬芳和味道,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氣;而她的臉龐和紅唇就在眼前,只要他想,他可以毫無阻隔的吻上它……
望著他眸中不容拒絕的堅定,姜淳禎知道自己再固執下去只會沒完沒了。
「我坐。」她認輸了。
「拜託,表情情願一點好不好!」
「可以放我下來了吧?」
「若你早點答應,我們可以不必這樣的。」他放下了她。
「你……」除了用殺人的目光看他,她別無他法。
◎◎◎
即使是坐上了范莫臣的車,姜淳禎也是盡量的往車門靠,以保持兩人的距離。
「你後侮了嗎?」范莫臣邊看著前面的路邊不經意的問,一臉的自得。
「當然後悔!」
「我就知道。」
姜淳禎突然覺得有問題,他們講的是同一件事情嗎?她最好弄清楚,免得雞同鴨講。
「你說的是哪一件事?」她正色的問。
「你又是回答哪一件事?」
「我後悔上你的車。」
他偏著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深奧。「我問的是你挖魏耀明的事。」
「當然不後侮。」
「當然不後悔……」他重複她的話,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姜淳禎,我保證你會後侮。」
「你不是神,更無法隨意斷言別人的決定。」
「但我可以讓維納斯搶不到任何一個廣告。」不必聲嘶力竭、橫眉怒目,但他愈是平靜、愈是漫不經心,效果愈是可怕。「姜淳禎,難道沒有人提醒一下你嗎?」
當然有,那天田馨已向她警告過,她的決定已經惹惱了一向自視甚高的范莫臣,以往敵手是幼穎時,他還會手下留情,但現在換成魏耀明,他是絕不會手軟的。
「我才不信!」她仍固執的說。
「魏耀明是個好人,但也是只軟腳蝦。」
「你呢?」姜淳禎輕哼一聲。「你以為你是無所不能的上帝嗎?不要低估任何一個人,也不要自視那麼高,我相信我的眼光和判斷。」
范莫臣一個嘲弄的眼神,趁紅燈時,他毫不掩飾的轉頭注視著她,雖然她是很多人眼中的精明總裁,但是在他眼裡,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出眾、美麗、固執而且腦筋打結的頑強女人。
「聽說你很迷信?」他忽然問。「初一、十五還吃素?」
「不可以嗎?」她一哼。
「你決定什麼事之前都要排命盤、卜卦、找算命師?」他不敢相信現在還有這種事,特別是深信不疑的人還是一個三十歲不到,受過高等教育的女人。
「不行嗎?」
「這很可笑,你自己不知道嗎?」
「你才可笑!」她反唇相稽。
「所以會挖魏耀明……也是某個算命師幫你作決定的嘍?」他真想狂笑個幾聲。
姜淳禎拒絕回答,廣告圈的確沒有什麼秘密,但是她絕不以自己的「信仰」為恥,她就是信那一套又怎樣?她又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或為非作歹,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
「天啊!」綠燈一亮,范莫臣踩下了油門,一副強忍住笑的表情。「那如果哪天你想結婚了,需不需要拿男方的八字去台一合啊?」
她雖仍不回答,但眼神說明了一切。
「真是會笑掉人家的大牙!」眼角瞥了她一眼,他無法控制自己的狂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