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女皇三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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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貼身太監提起表妹,東方珩黑眸倏地一沉。「不許提起此事。」

  寧馨是他姑母端碩公主的獨生女,姑母當年愛上已有妻室的護國大將軍,硬是逼妻為妾,以公主封號嫁入將軍府。

  畢竟是強求來的婚姻,夫妻倆婚後並不和睦,姑丈的心仍在被眨為妾的元配身上,對姑母的蠻橫介入雖未到懷恨入骨的地步,但也無法付出深厚情意。

  姑丈原已有兩子兩女,因為姑母的緣故,嫡子淪為庶出,世襲的爵位也遭到取消,對此,疼惜孫兒們的兩老極其不滿,更加難以接納姑母。

  姑母因此鬱鬱寡歡,她嫉妒元配如夫人的備受寵愛,無奈這樁婚姻是自己強求來,能夠怪誰?在好不容易受孕後,她還巴望著丈夫能回心轉意,給予夫妻情份。

  可惜對早已子女成群的姑丈而言,她肚裡胎兒其實可有可無,並未放在心上。

  臨盆之際,姑母陣痛了三天三夜,姑丈一次也沒來探望,在差點難產坐下一女後,姑母才知丈夫陪同小妾返鄉探親,獨留她一人飽受生產之苦。

  這件事傷她甚深,從此一病不起,不到三年光景便撒手人寰。

  而母喪後的寧馨,在將軍府內如同孤兒,父兄姐妹沒人肯與之親近。

  濫用權勢逼人就範的父皇后悔了,他心疼皇妹的早逝,也不捨寧馨自幼喪母,所以將人帶進窩來,交由母后撫養,打算日後許配給他這個東宮太子,成就一段佳話,也讓皇妹走得安心。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父皇這番盤算恐怕是白費心機。

  「可是皇上已經著手進行立國妃念大典,要宣佈公子的繼位,同時策立太子妃。」不是他不說就沒這回事。

  東浚立國日一到,朝臣聚集廟堂,祭拜開國先烈。

  「父親他太急了,我可沒應允婚事……」驀地,他腦海中浮起一張清妍娟秀小臉。

  低咒一聲,東方珩有些煩躁。身為儲君的他要學的東西實在太多,他忙著充實自己,卻忘了當年的承諾,多年來不聞不問一時心血來潮所允諾的小人兒。那個瞳眸清激如水的小公主還在癡等著他嗎?或是南王已做主許人,是他人的妻子。

  思及此,飛揚劍眉為之攏緊,心下微慍,不知是氣自己的失信,還是想到親手挑選的太子妃琵琶別抱,讓他大為光火。

  不自覺的,他趨走越快,快到讓人有幾分詫異,無從猜測他在心煩什麼。

  夜色越深,燈會就越熱鬧,像是不肯錯過本年度的盛會,湧聚的百姓攜家帶春的,把皇城外郊擠得水洩不通。

  人多就擁擠,一擠就容易走散,低頭悶行的東方珩根本沒發現身後的太監公公沒跟上來,他一徑地往前走,停在賣銀飾、繡荷包的攤子前。

  「啊!有小偷——」

  「小偷?」

  耿直的司徒遙玉一聽群眾中有人遭竊,立即眸光一利地梭巡四周,從人群中找出倉惶而逃的背影,鎖定目標。

  足尖輕點,他丟下太子殿下追賊去。

  可是情況有點失控了,一傳出有扒手出沒,所有參加燈會的人都開始惶恐,擔心荷包不翼而飛,你推我擠地不想讓旁人近身。

  東方珩也在其中,他被某個肥胖的婦人推了一把,身體自然而然的往前傾,跨出兩步。

  結果他才剛站穩,身側的老漢又是一陣推擠,接著一盞沒掛好的花燈被風吹落,眼看就要往他鼻前三寸處砸落。

  他倏地往後一跳,雙手搭放在賣布的攤販板車邊,十指一抓,避免身子傾倒。

  只是,這布料的觸感似乎……不太一樣,非常柔軟,軟得彷彿女子的某個部位。

  「公子,你不覺得你把手放錯位置了嗎?」輕軟的女子聲音壓低地揚起。

  「我放錯……」一雙清冷的澄眸映入眼底,東方珩心口一顫,頓感似曾相識。

  「啊——可惡的冬徒子,你竟敢欺負我家小姐,侍香我這條命不要了也要跟你拼……」一團黑影撲了過來,東方珩錯愕地鬆開手,面色暗紅地退了一步,低視一空的掌心,那引入遐思的柔軟物竟是一名姑娘家的……豐盈雙峰?

  「小姐、小姐……嗚嗚……都是奴婢不好,讓你受委屈了……嗚……」要不是她覺得無聊,硬拉著公主出府逛逛,也不會遇到不學無術的狂蜂浪蝶。

  「好了,別哭了,只是被碰一下,你別哭得我好像只剩下一口氣。」清麗嬌顏半處於陰影處,忽明忽暗的燈火照不出她臉上神情。

  「什麼只是被碰一下,小姐是金枝玉葉,怎麼可以任人輕薄,奴婢去向你討回公道。」誰都不能輕賤她的主子。

  第2章(2)

  「侍香……」

  一身秋香色衣裙的女子伸直皓腕,仍拉不住怒氣沖沖的侍女,她內心苦笑的慨然,臉色賠淡地失去從容和平靜。

  人在他國,身不由已,就算受了委屈又能向誰傾訴呢!她們是微不足道的質子,能不招人非難是萬幸,哪能討得尊重?

  南青瑤望著萬燈齊放的盛況,心裡想的是鳳雛宮的登火蟲,每到夏季對分,它們總是一閃一閃地漫飛,陪伴孤寂的她。

  「你這不要臉的下三濫,居然趁著人多的時候輕薄我家小姐,你站著別動,我侍香非打死你不可!」她要保護冰清玉潔的主子。

  侍香衝過去想打人,但對方身體一閃,她撲了個空,差點撞到築堤的石塊。

  「在下並非有意的,還望姑娘見諒。」東方珩小有愧疚,拱手致歉。

  「什麼有意無意,分明是見我家小姐貌美,起了淫邪之心,你敢做不敢當,我非要捉你去見官不可。」讓衙役重責他二十大板。

  一聽要見官,原欲解釋的東方珩雙眉沉凝。「小小賤婢怎敢放肆,人多擁擠,難免有所碰觸,你道貌美,我見如魍魎,何來美貌可言。」

  從未受過氣的太子有些動怒;心高氣傲的他向來自視甚高,縱有絕世佳人立於前也目不斜視,哪由得平民百姓指責他見色起心,意圖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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