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進入,先是舒適簡約的小客廳,之後是個人書房,最後方才是寢室,岡田山站在寢室門口等待閻修穗,表情顯得相當沉痛。
閻修穗這下子非常肯定絕對有事情發生了,而且還很嚴重,莫非是跟嚴家大嫂闖入有關?
岡田山推開寢室的門,門後是偌大的寢室空間,房內有兩個人,站著的那個人她沒見過不認識,另外那個躺在床上她的知道,就是那位美男繼承人。
他像是睡著了似的,左手擱在絲被外,吊著點滴。
岡田山帶著閻修穗走到床邊,看著像是熟睡的少爺,臉上多了好幾分的自責,他身為管家卻沒有照顧好少爺,他嚴重失職。
閻修穗近看才發現美男露在絲被外的脖子跟手都有一塊塊的紅斑,她滿臉疑惑,他這是怎麼了?照這樣看來,一旁的陌生男子應該就是醫師了。
岡田山因為太難過了,話卡在喉嚨無法說得流暢,他用眼神向流川裕之示意,讓他來跟閻修穗說明。
「少爺會變成這樣,全是因為果農的妻子亂闖的緣故。」
閻修穗很是訝異,「是對方撞傷你家少爺了嗎?」
她記得嚴家大嫂的身材是很豐碩沒鍺,可是應該還不至於把一個大男人給撞昏。
「是撞到了沒錯,但少爺不是被撞昏的。」流川裕之看了眼躺在床上氣息微弱的少爺,表情相當凝重。
少爺能力一流,任何難題到他手中都能迎刃而解,唯有這個詛咒怎麼也破解不了。
「少爺他……碰不得女人,碰到了女人身上會起紅斑,還會昏迷,就連自己的母親都不行,所以我們百般的戒備,卻沒想到……」
要是少爺因此怎麼了,他們都難辭其咎,不用等老太爺懲罰他們,他們自己就沒有臉活在世上。
第5章(2)
閻修穗將流川裕之說的話在腦子裡打散再重整,忽地,她想起陳阿惠曾經跟她說過豪華別墅聘人的第一要件就是必須是男的。
所以是因為主人有這樣的毛病,才會開出這麼奇怪的條件?可是不對啊,美男有碰過她的臉、握過她的手,但他都沒事啊。
閻修穗問出她的疑惑,流川裕之苦笑解釋道:「少爺似乎對你免疫……」
閻修穗越聽越是迷惑,她看著自己的手掌和掌心,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多特別的人,她甚至盡可能保持低調,最好每個人都以為她只是路人甲乙丙丁。
沒想到現在居然出現一個完全不能碰觸女人的男人,而他竟然對她免疫,難怪他們會一票人闖進老家,應該是想要確定她是不是如他們所猜測的,對他們的主子來講是特別的存在,而發生車禍那一次,他們證實了。
閻修穗的視線又回到在床上沉睡的美男身上,不明白為何他會受到這般的……詛咒?
嚴家大嫂這回真的闖了大禍了。
「那他現在這樣,何時會復原呢?」
流川裕之神情哀傷的搖搖頭,「不知道,我們只能盡可能延長少爺的生命。」
閻修穗大驚,這麼嚴重!
「少爺這樣的狀況不能用醫學或科學來處理,也處理不來。」
閻修穗莫名替他感到哀傷,就因為嚴家大嫂的魯莽跟好奇,他必須用生命付出代價……瞭解情況後,她任何求情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她憑什麼開口請求對方的寬恕?
此時岡田山走了過來,他看著閻修穗望向自家少爺時,眸底染著哀傷跟同情,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奇異的想法,既然她是少爺二十年來的生命中所遇到最特殊的存在,那麼她對少爺的昏迷狀況是不是會有什麼影響?
他此時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無論什麼方式都要試試看。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流川裕之,要他趕快翻譯。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希望閻小姐可以在這裡陪少爺,一晚就好,我們期盼這一晚會有奇跡出現……我們也不勉強,但如果閻小姐願意的話,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會撤銷對嚴家的告訴。」
岡田山知道閻修穗是為了嚴家而來,他早就將她人生中的大小事都調查清楚了,知道她和嚴家的二媳婦陳阿惠是國小同學,也是好朋友。
讓她在這裡陪他一晚?這件事不難,可是這麼做會有什麼效果嗎?
閻修穗感到很疑惑,可是當她看到岡田山眼底的企盼時,她明白了,他們也是從絕望當中試看找出一丁點的希望。
於是她點點頭答應了,但她要求讓她打個電話給陳阿惠,簡單說明一下狀況,並請她幫忙送一些她的私人用品過來。
岡田山欣然同意,只要她願意留下來,她想要做什麼都可以。
是夜,九點零二分。
吃過由別墅大廚精心料理的晚餐,在豪華的客房浴室洗過澡後,閻修穗拎著一本書就往櫻庭朗的房間走去。
她得知那位「睡美男」的名字叫作櫻庭朗,是日本櫻庭集團的繼承人,沒想到看似天之驕子,應該說是人生大勝利組的他,會有這樣的隱疾。
櫻庭朗的房間沉靜無聲,醫師再次檢查他的狀況後就離開了,留給他們空間獨處。
說是獨處,也就是她一個人面對陷入昏迷的櫻庭朗而已。
這漫漫長夜,閻修穗想著乾脆唸書給他聽吧,當然要她念一整晚不可能,不過能念多久算多久。
她其實不認為會有奇跡出現,畢竟她只是個沒有半點特別能力的人。
管家岡田山說醫學無用,可要求助於超自然的力量也要找對人啊,要不是因為櫻庭朗對除了她以外的女人「過敏」,她真該打通電話請徐冉冉過來一趟。
徐冉冉對這種「疑難雜症」應該比她有把握才是。
閻修穗拉了張椅子到床邊,既然是一整晚的抗戰,那麼她就得先把戰場給佈置得舒適一點。
她打量了一下這間超高級的臥房,決定先將落地窗的窗簾拉開,鄉下地方的好處是,只要天氣好,一抬頭就可以看到滿天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