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過我比較喜歡你平常的樣子。」櫻庭朗說道,井帶著期盼望著她。
在他那雙像是有魔法的眼睛注視下,她竟動手解開了髮髻,摘下眼鏡。
看她恢復一頭毫無章法的卷髮,明亮的大眼也不再有所遮掩,他覺得她這樣可愛多了,他還記得她右邊嘴角上方有一顆很性感的小痣,但想來她應該也用化妝品蓋住了,真是可惜。
過了一會兒,閻修穗覺得自己像是被施咒然後猛然驚醒,他喜不喜歡關她什麼事,她幹麼照做啊?為了掩飾尷尬,她轉移了話題,「為了吃飯把整間餐廳包下來,你也太大手筆了吧。」
櫻庭朗苦笑道:「沒辦法,我這樣的體質,只能盡可能不跟外界接觸,平常我都是在家吃飯,若真要外出用餐,我只能包下餐廳,並要求不用女性服務生。」
她本來是想嘲諷他炫耀財力,不料卻得到這令人同情的答案,她想要說些什麼安慰他,卻又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幸好這個時候服務生送餐進來,化解了她的侷促。
他們開始用餐,櫻庭朗動作優雅,很顯然是出自一個有非常好教養的家庭,相較之下,閻修穗覺得自己就像個野丫頭。
她不明白,為什麼命運會把他們兩個給湊在一起,讓她成為他的免疫良藥?
「我還沒有謝謝你救了我。」
「其實我什麼都沒做……」念了半本愛情小說算嗎?
「我該感謝的是……你的出現。」櫻庭朗笑道:「坦白說,這還是我第一次,應該說是我從七歲以來第一次跟一個女人這樣面對面坐著吃飯。」
「你是七歲時發現自己有這樣的症狀嗎?」
他點點頭,「從那之後連我母親都不能接近我。」
天啊,七歲是個需要母親擁抱的年紀,他卻無法靠近母親,閻修穗極力忍住心中氾濫的心疼。
「為什麼會這樣……對不起,我問了一個蠢問題。」想也知道絕對不是他故意這樣的。
「沒關係。」櫻庭朗回道。
岡田山提過的第一個步驟要來了,這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岡田山說女人的愛很多都是由同情跟心疼衍生而來,試著引起她的心疼,如此一來便事半功倍。
「其實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每次在別人面前露出自我憐憫的神情,但這不是作假,而是不再偽裝,「曾經有命理大師幫我算過命,這似乎是個詛咒,一世又一世的詛咒……」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接受這樣的命運了,就算四十歲生命就終止了也無所謂,但在閻修穗面前,他卻覺得若真是那樣他會感到遺憾。
他俊美的臉龐有意無意流露出的脆弱,讓閻修穗的心莫名的揪緊,有那麼幾秒鐘她無法呼吸。
說到命理,她就想到徐冉冉,搞不好徐冉冉可以……
「我有一個好朋友,她有一顆很神秘的水晶球,可以看到人的命運……」才說到一半,閻修穗懊惱的拍拍額頭,「抱歉,你找的應該是命理界的大師,我朋友只是個迷戀命理學的小女人而己。」
人家大師都算不出來了,徐冉冉又能看出什麼呢?
「沒關係,有機會我也想請你的朋友幫我算算看。」
「可是她是女生。」閻修穗可以確定徐冉冉對櫻庭朗這種特殊存在的人絕對會感光趣,但是她又擔心櫻庭朗碰到別的女人又會像之前那樣有生命危險。
「或許我們可以想個辦法,只要不要讓她太靠近我就可以。」
閻修穗想了想,覺得可能性很低,但她還是不忍心讓櫻庭朗失望,他似乎極力在尋找各種方式破解加諸在他身上的詛咒。
當櫻庭朗跟閻修穗越聊越進入佳境時,岡田山、流川裕之、流川慎之三人丟下晚餐不吃,守在包廂外偷聽。
岡田山雙手緊緊握住拳頭,暗自替少爺加油打氣,希望少爺能夠成功抱得美人歸。
裕之跟慎之兩兄弟則是對少爺的崇拜升到最高點,雖然不曾接觸過女人,也不曾追求過異性,可是少爺第一回出擊的表現真是可圈可點啊!
「好吧,我再跟冉冉討論看著。」閻修穗認真的道。
「不用太擔心,反正我還有你。」櫻庭朗淺笑道。
聽聽,他說得多順口,「反正我還有你」這句話讓她差點被口水嗆到。
包廂外的三個人則激動得想擊掌喝彩。
「你不能什麼都靠我,況且我還不確定你會甦醒過來是否真的跟我有關係。」畢竟她什麼都沒做。
「是因為你沒有錯,我的肉體儘管陷入昏迷,但我仍聽得到外界的動靜,我聽到你唸書的聲音,我是因為你,才能從那個迷惘的世界回來。」
就是因為如此,他才能這麼肯定她就是他要尋覓的那個人,「這也是我今天非見你不可的原因,我有個請求,正確來說應該是奢望……」他頓了頓,很誠摯的望著她,「我希望你可以留在我身邊,一輩子。」
這一回閻修穗確確實實被嗆到了,被他所說的話給嗆到。
一輩子……這種話能這麼輕易就說出口嗎?他怎麼能說得那麼自然輕鬆?
「別亂說話,你應該不懂一輩子的意思。」閻修穗以為他中文沒學好。
「我當然懂,就是結婚,在一起一輩子。」
她覺得自己此時的臉色應該蒼白到了極點。
他這是在跟她求婚嗎?這樣的進度會不會太快了……不,不對,這跟進度無關,她跟他之間怎麼可能會是這種關係。
唯一的可能就是……
「你該不會是因為我是你唯一可以接近的女人,所以才向我提出這樣的請求?」
這是很合理的解釋,櫻庭朗不能接近任何女人,所以想要談戀愛不可能,要結婚更不可能,可現在她出現了,於是他把她當成救星。
閻修穗搖手又搖頭,「別開玩笑了。」
「不是玩笑,你說的只是其中一個原因,要是能讓我免疫的不是你,而是一個五十歲的已婚中年婦女,難道我也要要她嗎?當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