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李泰山,你真不要命了,就算這人是珍妃的親娘,要見人也得打扮一番,你這樣不教皇上與珍妃難做嗎?大伙還以為珍妃是個不孝女,將老母給丟棄不理了!」德太妃明著教訓李泰山,實則挑明了要讓皇上與珍妃沒面子,更指珍妃一朝飛上枝頭,連親娘也嫌棄。
祈夜白與九珍抿緊了唇,忍著怒。
「哎呀,臣由南陵過來,趕得緊,是個大男人,沒想那麼多,且心頭惦著的是趕緊讓珍妃娘娘與親娘團聚,這才疏忽了,還請皇上與珍妃娘娘恕罪!」李泰山馬上「惶恐」的說。
祈夜白沉怒,這個老混賬,戲演得真好,都能去做戲子了,還當什麼官!
「既是珍妃的母親,賜座!」儘管生氣,但他仍面色不該的下令。
話落,立即有人搬來椅子請老婦坐下,但她太緊張,在那麼多人面前竟不敢坐下,這又讓眾人看了笑話覺得她根本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劉姥姥。
「娘,這是皇上賜座,您安心坐吧。」九珍不忍她受辱,輕聲道。
那老婦這才忐忑的坐下,但身子才剛沾上椅子,連人帶椅就摔了一地,所有人見了,差點爆笑出聲,德太妃與懷剛姐妹更是笑得連嘴也不掩了,老婦坐在地上,難堪急了,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九珍則是大怒,瞪了老婦身旁那個「攙扶」她進來的人,就是這兩個人故意踢翻椅子,才讓人出醜的!
兩人接收到她的怒容,曉得自個兒的惡行被發現,緊張的垂下頭,假裝不明所以。
極力忍下怒氣,九珍親自走向老婦,伸手要扶她起來。
「珍妃,你怎敢碰她?她尚未梳洗,你手會臭的!」懷柔得了機會,馬上讓她更難看。
第17章(2)
九珍一僵,氣到手都顫了,一握後,還是伸過手要將老婦扶起,但還沒碰到老人家,祈夜白的一雙手已經先過她一步將人扶起,親自帶她坐上椅子,然後轉身朝老婦身邊的兩個太監嚴厲道:「這夫人是朕的岳母,你倆沒用的奴才連人都伺候不了,手腳留著是幹什麼的?來人,拖下去,在他們的掌心腳板各給朕打五十板後,逐出宮去!」
兩人嚇得當場腿軟跪地,完全沒想到會有如此下場,想要向德太妃求救,卻見她臉色比他們還白,於是兩人就這樣連哭都來不及,就教人拉下去行刑了。
眾人見皇上不僅不怕臭的觸碰老婦,還重責奴才,全變了臉。這表示什麼?皇帝不計較門第,愛屋及烏,對珍妃粗鄙的身世完全不在意?
這讓有意教九珍難堪的德太妃,佈滿濃妝的臉龐垮得極為難看,就連祈夜行也不禁擰眉。
為了九珍,這男人當真不嫌髒,全數包容了,這一點他就不見得做到,要是他,應該還會想辦法殺了這讓自個兒受辱的鄙婦。
九珍瞧著身邊的男人,不禁感激不已,謝謝他的相挺。
祈夜白朝她微笑頷首後,對眾人道:「之前是朕的疏忽,沒將珍妃的母親接到京城來,既然李泰山將人請來了,朕就封她為一品德夫人。」
這話一出,德太妃首先變臉。她受封「德」字,這鄙婦竟也封德,不擺明讓她與這人相提並論?!這無非是大大的侮辱了她!
她找來老婦,是要讓祈夜白因珍妃而蒙羞,繼而惱羞的認清這女人著實不配待在宮中,哪知,最後丟臉的竟然是自個兒!
「恭喜你了,德夫人,本宮聽說珍妃一出生就是個傻子,好像是遺傳自珍妃的爹,他也是一名傻子,某日走在路上便教人莫名給打死,如今你生出珍妃這樣的女兒,也算苦盡甘來,沒人再敢瞧不起你生的是名傻女兒了!」懷剛不想就此罷休,站起來說,言語刻薄,就是要譏諷這珍妃曾是名傻子。
那老婦被說的無地自容,頭垂得更低。
懷柔接著也說:「不過希望生傻子這事不要再遺傳,不然皇上若生了個傻子,將來還得了,你這德夫人的罪孽可就深重了!」
老婦人一聽,嚇得咚一聲跪地,臉色發青。
「住口!」祈夜白怒視向兩姐妹。「你們竟敢當眾詛咒朕會生出一個傻子,該當何罪?!」
兩姐妹大驚失色。「臣妾……」
「不要說了,你們進宮多時,卻引不起朕的一絲憐惜,連一個孩子也懷不上,不思檢討就算,竟還爭相詛咒未來的龍子,后妃品德蕩然無存!太妃,你在宮裡輩分最高,這樣的皇后和妃子,你說朕該如何議處?」他斥責完兩人後,又將問題拋向亂源者。
德太妃臉一僵,沒想到竟然又教祈夜白倒將一軍,她怒得雙頰發顫。「若在從前先太后在世時,會要后妃自請責罰。」她勉強說。
「臣妾……會帶著柔妃……閉宮思過一個月。」懷剛只得咬牙說。
「哼,閉宮都做些什麼呢?湊在一起繼續詛咒朕嗎?」祈夜白撇嘴,擺明不肯輕饒。
見狀,兩人臉色更加慘白。「臣妾會虔誠誦經,祈禱皇上早生貴子……」她忍怒再道。
「皇后真有此雅量讓朕早生貴子?」
「當然……皇上能早日得龍子是眾所期盼之事,即使孩子非我所親生,臣妾仍會同喜……」
「德太妃,你都聽見了,皇后已經認錯,以後宮裡若再傳出任何不利珍妃的謬言,朕一律嚴懲,另外,今日這事讓朕覺得皇后畢竟年輕,自身的品德還不夠,讓她管理後宮朕無法放心,這之後就請太妃多加協助,若有人在說珍妃閒言,議論朕未來的龍子,就由德太妃拿主意,瞧是要閉宮思過還是打入冷宮,甚至要斬,都由太妃負責!」
德太妃登時黑下臉來,打她十七歲入宮至今,還沒被修理成這般灰頭土臉過,而今日她還處心積慮設計祈夜白與珍妃,不想最後在眾人面前笑話的,竟是她與懷剛懷柔,簡直丟盡了顏面!
兩姐妹也滿臉怒容,她們不但沒有羞辱到人,自個兒反而遭到侮辱,氣得漲紫了臉,尤其懷剛視線與始終沉默的祈夜行交會時,更顯羞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