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瑄,不好意思,讓你等那麼久。」溫舒蕾邊道歉邊坐下。
沒辦法,除了得去工作,她真的一秒鐘都不想離開豫琛,不放心啊。
「拜託好不好,杜豫琛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在他屁股後面跟進跟出的。」何怡瑄有些受不了的道。
杜豫琛失憶的事她都聽舒蕾說了,而她認識他也有十幾年,不會不曉得他有多全才,就算失憶了,她相信他也會活得比很多人好。
「不一樣,他失憶了。」
「他只是忘記一些事,並不是失智或是失能好嗎?」真是的,不曉得舒蕾在窮操心什麼,照她看,好友還比較令人擔心呢。
溫舒蕾還是難碴憂心,「幸好他只是忘記一些事情而已,希望杜爸爸、杜媽媽回來之前他可以完全痊癒。」
「你不是說他漸入佳境?」
「是啊,他的生活大概都恢復正常了,但是一件事都沒有想起來。」她能想到的方法都用了,但完全沒效果。
何怡瑄安慰道:「失憶這種事急也沒有用,電視劇不都是這樣演的嗎,受到一些刺激,或是又撞到頭,記憶就莫名其妙恢復了。」
這她也知道啊,但她就是很不安。溫舒蕾忍不住再一次向好友訴苦,「怡瑄,他對我真的和以前差好多,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有時候真的好傷心,你知道嗎,他竟然會跟我說謝謝、對不起,天啊,我每次聽到都好想哭。」
青梅竹馬變成連普通朋友都不如,的確會讓人很傷心,何怡瑄卻有著更深一層的領會,「舒蕾,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什麼事?」
「這是你和他相愛的機會。」
她的這一段苦戀何怡瑄一直看在眼裡,這些年來,她不是沒有懷疑過杜豫琛只是沒發現自己真正的心意,直到聽說他在美國結婚的事後,她的疑慮才消去。
「怡瑄,老實說,最近我常常會產生一種錯覺,感覺我們正在相愛。」這些話溫舒蕾只能對何怡瑄說。
「或許是呢?」
「是的話更慘。」她無法不考慮到後果,「要是他恢復記憶後,他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們又該怎麼辦?」
這確實是一個大問題。何怡瑄關心地再問:「你還沒向他坦承那件事?」溫舒蕾一聽就知道好友指的是什麼,「我不敢。」
「如果真的懷孕了瞞不住的。」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可以知道結果了。
「反正他失憶了,就說我一夜情不小心懷上的。」溫舒蕾下意識撫著自己平坦的腰都,她沒有勇氣驗孕,但是她這個月的小紅還沒來。
「懷上了對不對?」
溫舒蕾垂下眼眸,「好像是。」
見好友似乎還沒準備好要面對這件事,何怡瑄貼心的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她從皮包裡拿出一張事帖,「這個給你。」
「什麼東西?」溫舒蕾接過,打開來看,「你要結婚了?恭喜你。」歡天喜地的說完,她倏地拉下臉來,「何怡瑄,你也太不夠朋友了吧,事帖都印好了才跟我講?」
「你還好意思說呢,不知道是誰成天說我很忙,沒空出來喝咖啡喔?」
自知理虧,溫舒蕾立刻再陪笑臉,「哎喲,要當新娘子了,開心一點嘛。」
「一定要來。」
「一定,一定,禮金也一定會很大一包。」
就算舒蕾兩手空空的來她也不在意,「真討厭,你不能當我的伴娘。」
依照習俗未婚女子才能當伴娘,她自己是不介意,可是不能不顧長輩們的想法。
「我可以當女方這邊的招待啊,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穿得很醜很醜,絕對不會搶了你的風采……」
古詩云:「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而杜豫琛與溫舒蕾之間近來最頻繁出現的戲碼是——郎騎鐵馬來,下廚弄青梅。
「你怎麼買這麼多菜?」
傍晚,剛與何怡瑄小聚完回到家不久的溫舒蕾,接過杜豫琛提在手上的大包小包,往自家廚房走去。
是的,由於他失憶了,她擔心他開車會有危險,雖然他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但為了讓她安心,也為了哄她開心,上週末買的那輛腳踏車成為他的臨時代步工具,而為她打理三餐,是他們目前的固定生活模式。
至於他這陣子為她做牛做馬的心得是,他的父母把他當乞丐養,她的父母則是把她當公主養,當然,他也不排除他們的父母是彼此的幫兇。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杜豫琛問道,她難得跟朋友約出去。
「我怎麼可以錯過你為我準備的愛心晚餐,」溫舒蕾把手中的大包小包放到流理台上,「我幫忙?」
根據過去這一周的經驗,她不要待在廚房就是最大的幫忙,但他不好直說,「更道:「你先上樓洗個澡再下來幫忙,記得,要穿得漂亮一點。」
「嗯。」她笑著離開。
失憶後的他,從未干涉過她的穿著打扮,也從未像今天這樣要求她的穿著打扮。
杜豫琛不知道孟承奎什麼時候會來取行動向她告白,為免夜長夢多,決定要向她表明心意,將兩人的感情確定下來,她提早回來了正好。想起自己剛剛最後一句話有語病,他趕緊再交代道:「不是之前的那種漂亮。」
聞言,她停下腳步回答,「知道了。」
女人梳妝打扮很花時間,這正好合了杜豫琛的心意,他動作利落的在廚房大展身手,等他準備好燭光晚餐,溫舒蕾都還沒下樓,他坐到餐桌前休息及等待,等著等著手機響了,一看是蘇珊,他一如往常拒接,等到鈴聲停止,他立刻把手機關機,今晚是屬於他和舒蕾的,他不想讓任何人打擾。
溫舒蕾緊張的走出房間步下樓,他還沒看過她穿洋裝的樣子……正確來說,是失憶後的他沒看過她穿洋裝的樣子,走完最後一個階梯,她停下來平撫一下自己愈來愈紊亂的心跳,才再邁步往餐廳走去。
好美!看著為自己精心裝扮、像個仙子般的人兒,杜豫琛溫柔的笑了,他起身拉開椅子,比出一個手勢請她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