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還說,每當天地建設股票下跌時,就會有人趁機收購,他懷疑那個人就是尹天曄,更奇怪的是,之前被她父親逼退的老臣也與尹天曄過從甚密。
她沒想到那些老臣竟然會聽尹天曄的話,更沒想到尹天曄的野心那麼大,而她竟然亳無所覺!
若真的是尹天曄主導一切,那麼她大膽猜測他想得到天地建設,雖然還想不起來她到底是怎麼出車禍的,但是她敢說她去中部是一個誘餌,至於是不是要她的命,那就另當別論。
表哥問她願不願意出面,她表示要再想一下,畢竟她的記憶尚未完全恢復,也還無法確定敵人到底是誰,不過有一件事她可以肯定,表哥說尹天曄和葉晶的關係越來越親密,她被背叛了,不管是情感或者是事業上。
她坐在院前的長椅上,,抬頭望著星空,她已經有多久沒有看星星了?她都快要忘記夜晚也可以這麼美麗,在她印象中,她每天就只曉得工作、加班,是否就是因為這樣,尹天曄的心才會離開她?
不對,打從一開始表哥就認為尹天曄對她不是真心的,如果表哥的判斷無誤,那麼她只能說尹天曄是個很好的演員,而且忍耐力很強,竟然可以跟著不愛的女人相處那麼久。
「你的心情看起來似乎很不……」
突來的一句問話拉回喬靜秋飄遠的心神,她轉過來,看見江浩鎮朝自己走來,等他坐到她身邊,她才淡淡地回道:「沒有。」
他瞥了她一眼,「偶爾示弱一下會怎樣?」
她的倔強看在他眼中,除了心疼,還有想將她擁在懷中保護的衝動,她再怎麼要強、高傲,骨子裡終究是個溫柔的女人,為了戴上一張冷漠的面具,她的心裡一定有很多委屈和不為人知的心酸。
「我為什麼要對你示弱?你是我什麼人?」
江浩鎮突然說道:「我沒有勇氣也沒有信心可以站在你身邊,但是我想以朋友的身份守護你。」
「我不喜歡這種卑微的感情。」不理會他的訝異,喬靜秋又道,「有相遇就會有分離,有戀愛當然就有失戀,有結婚當然就可能會有離婚,有出生就會有死亡,這世上沒有永恆的事,如果你因為害怕被拋棄,而不敢勇敢的踏出步伐,你永遠都不會得到幸福,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可是你為什麼不選擇相信我一次?」
他被她的話所感動,卻覺得有點好笑,這種話通常不是由男人來說的嗎?不過趁這個機會,他剛好可以問一下壓在心中好一陣子的疑問,「你的心中有讓你難以忘懷的事情嗎?」他修飾了一下用詞,實際上他是想問她心中有什麼傷痛。
她不意外他會看透她的心,淡淡地道,「我的父母親是一見鍾情,當時父親熱烈的追求我母親,最後成為一對人人稱羨的夫妻,但是母親在生下我之後沒多久,就發現我父親背叛了這段婚姻,對像還是他的秘書。」
兔子不吃窩邊草,更何況母親也信任父親的秘書於筱卉,可他們竟然聯合起來背叛了母親。
她的表情有些深沉,目光也有些飄遠,讓江浩鎮驀地湧上不捨、心疼。停頓了一下,喬靜秋再次開口,「相愛又如何?我母親到死都沒有放手,可是我父親卻早就放開了我母親的手,所以我根本就不相信愛情,或許相愛的瞬間是真的動了真心,但是沒有人可以保證誰可以緊緊握住誰的手。」
她扭頭望向他,「我想抓住你,或者我真的可以抓住你,但是之後呢?你真的能夠永遠留在我身邊嗎?別告訴我你會,最禁不起考驗的就是承諾。」
想不到她這麼不相信人性,可見得她父親的事深深傷害了她,江浩鎮心頭一動,伸臂環住她的肩膀。
喬靜秋愣住,正想把他推開,可是聽見他的話之後,打消了這個念頭。
「以朋友的身份借你臂膀,我才不會覺得有壓力。」當她的男人他真的做不到,他要不起她。
壓力?看來他還是很膽小的,要把他拉出來,站在她身邊,還需要一段時間,算了,慢慢來,她順從地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有蟬聲唧唧叫著,最後是江浩鎮率先打破了沉默——
「雖然很模糊了,但我記得我是被一個女人帶來這裡的,後來她放開牽著我的手,要把我一個人留下來,我很害怕,急著想要抓住她,卻被她毫不留情的甩開了,這種被遺棄的感覺太痛苦了。」
有很多年他都會作著這樣的惡夢,每次夢到那個女人甩開了他的手,他就會因為太過恐慎而驚醒,直到他十歲以後才沒再作這個可怕的夢。
那個女人在他心中劃下一道難以抹滅的傷痕,導致他現在不敢伸手握住喬靜秋的手,就怕她會跟那個女人一樣,輕易地放開他。
喬靜秋沒料到他的心裡也有這樣的痛,隨即彎起嘴角,他終於打開心房,願意跟她分享,這是好現象,「你完全記不起那個人嗎?」
「原本還有點印象,可是發了一場高燒後,我就忘了她的面容,到現在只剩下影子而已。」
她坐直身子,望向他帶著細微哀傷的側臉,她的心瞬間楸緊,「你不想找到你的父母嗎?」
「他們既然捨棄了我,我又何必找他們?而且就算找到了又怎樣?」如果當年他被捨棄可以讓他們得到幸福,現在他就更沒要出現在他們面前。
喬靜秋不相信他的說法,他一定想找,只是就算找到了,人家要是不肯認他,那也只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倒不如維特現狀還比較好,不過現在該說些話來轉移他的心情。
「我以為你沒什麼個性,沒想到你的個性這麼不好。」她發現他挺倔強的。
「每個人的心中都會有一道過不去的坎,你我都是。」這道坎讓他鼓不起勇氣走向她。
聽到他這麼說,她又想到了父親,「我父親出了車禍,被判定為植物人後,我接下他的心血,我每天拚命努力工作,就是不希望他的心箅毀在我手上,我希望等他醒來時,我能親手將他的心血交還給他,很可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