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鎮當然想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誰,但若是會因此傷害到她,讓她痛苦,他寧可不要知道真相。
他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道:「我沒有父母這麼久了也過得好好的,沒必要去找他們,更何況當初他們不要我必寶是有原因的,我又何必出現造成他們的困擾?」
她除了前三年有來育幼院看過我,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代表了什麼?不是她離開了,就是不想再見到我,我又何必硬認這個親?何必去自找罪受?
站在他的立場,她同意他所言,但站在她的立場,她無法接受,「那我呢?你以為我可以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跟你在一起嗎?不可能的。」情人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更何況是這種極有可能是亂倫的事情!
江浩鎮心頭一揪,伸手將她擁進懷中,藉著她熱燙的體溫來溫暖他聽到可怕事實後,瞬間掉冰庫,結成寒霜的心,但她發抖的身子,提醒著此刻她有多少害怕,她怕失去他,他何嘗不也是?
他從來沒有痛恨過一個人,可是現在他卻北常痛恨他的父母,他們讓她不再相信愛情,又在她好不容易相信愛情後,狠狠地摧毀她的幸福。
他也不想相信他們有可能是兄妹,但除了他是他們的兒子這個理由,他無法解釋喬霸和於筱卉怪異的行為。
雖然他無法再以伴侶的身份守護她,但他會用另外一個身份照顧她一輩子,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將傷害減到最低。
心中一有了決定,江浩鎮輕輕推開她,望著她充滿痛苦的眼眸,心如刀割,但他逼自己狠下心來,說道:「我沒辦法違背自己的心意,說出不喜歡你這種話,因為你是那麼的美好,值得我付出所有,用心疼惜,但是有一點我非常清楚,我配不上你,也無法保證自己有沒有辦法承受世人的眼光,我們的身份差太多了。」
這些話一直埋藏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是他恐懼失去她的原因,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是在這種情形下說出口。
「我不在乎。」雖然他說的有理,但此刻在她耳中,全都是要分手的借口。
「我知道,你是個勇敢的女人,當初你的勇敢吸引了我的目光,讓我不由自主的走向你,但你有沒有想過,我並不像你這麼勇敢,我甚至擔心你有一天會不要我。」
他頓了頓,試圖緩和越漸激動的心情,這才又道,「我是一個被拋棄的人,所以我害怕再次被拋棄,為了不再被拋棄,我甚至可以拋棄自尊,但是我並沒有真正感受到快樂,你懂嗎?」
他不想傷害她的,但為了斬斷不該有的感情,他只能選擇欺騙,和她在一起,是他最快樂的時光。
她能夠理解他的不安,也可以等他調整好心態,但她無法接受他是因為別人才要離開她。
「所以你要跟我分手?」他現在是這個意思嗎?
「我本來就不確定我們之間能夠走多久,直到現在……」
語音一頓,江浩鎮堅定地道:「或許這是一個警告。」警告他別鑄成大錯,做出後悔一輩子的事。
「你要在這個時候離開我?」喬靜秋幾乎是耗盡心力地問出口。
不,他會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默默守護著她,只是不能跟她明說,不能讓她對他存有一絲的冀望,想愛卻又不能愛的感情最痛苦了,「我只是你的保鏢,等到事情結束後我就會離開。」
她失控地大吼,「你很過分,當初我拒絕你的時候,你就不該來牽我的手,現在你居然因為一個還無法確定的理由要離開我,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江浩鎮咬著牙,接受她的指責,他望著她極力忍著淚水的模樣,胸口胸口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著,鬱悶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暗暗吸了口氣,他冷靜地道:「對不起。」拋下這句話,他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離開書房。
她才不要這種傷人的道歉!
喬靜秋一個箭步抓住他的手臂,「我不要這樣子分手!」
江浩鎮心頭一震,身子一僵,看也沒看她一眼,拉下她的手,決然離開。
他承認他自私又懦弱,沒有勇氣和她去做親子鑒寶,因為他害怕結果真的會是他們極不願意承認也無法接受的那一個。
喬靜秋必須緊握雙拳才能克制住想再衝上前去的衝動,他不快樂,她也無法快樂,或許他一直在等一個理由離開她,而現在這個懷疑,給了他下定決心的力量。
好不甘心,但又能如何?萬一他們真的是兄妹,他要如何去調適?他的母親是第三者,因為這樣他才會被拋棄,而他們這段無法結果的感情,全都是他母親和他們的父親所造成的。
不想哭,但是淚水卻無法控制地從眼眶滑落,喬靜秋抬手抹去眼淚,怎料淚水卻越掉越凶,最後她乾脆不再壓抑,盡情宣洩悲痛情緒。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當她在房內哭泣時,房外未曾離開的身影,緊握著拳頭,克制著想衝進去將她再次擁入懷中的神動,他多想告訴她他剛才說的全都是騙人的。
跟她在一起他很快樂,就算被她凶、被她捉弄,只要看到她的笑容,就算他被說是吃軟飽的,他也甘之如飴,只是事與願違,這麼小小的一個願望,卻是奢求。
就算再努力,命運亦不可能盡如人竟,早在他進育幼院的那一天起,他就應該認清事實才對。
第9章(1)
整晚沒睡的喬靜秋坐在化妝台前,望著鏡中雙眼紅腫、面容憔悴的自己。
除了母親去世的那一天,她大哭過一場外,就再也沒有像昨天那樣放肆地宣洩淚水。
歎了口氣,她決定今天不去公司了,於是她傳了簡訊給尹天曄說一聲,而後來到山上的別墅,喬霸現在居住的地方。
管理員一見到喬靜秋,馬上開門讓她開車進去,並且通知女主人。
喬靜秋停好車,才打開車門,就見於筱卉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