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夜公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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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四哥不來看我,我只好來看四哥。」這話不假,她確實是想他了。

  華逸坐起身,轉動著脖子。「這陣子事多。」

  「皇上刁難你?」她乾脆往他身旁的位置一坐。

  華逸不動聲色地往旁挪動了下,她敏感地察覺了。

  「皇上刁難我做什麼?他不過是派了點事給我……嗯,新皇上任,有意整頓朝中貪瀆,這是好事。」他噙著笑,沒瞧她。

  「真是如此?」她刻意再靠近他一些。

  華逸吸了口氣,乾脆起身走向紫檀大案。「就是如此。」他翻看著案上的書冊,彷彿極為忙碌似的。「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去歇著。」

  華千華揚起秀眉,走到案前瞪著狀似忙碌的他,確定不是自個兒的錯覺,他確實是瞧也不瞧她一眼,甚至閃避著她,既是如此——

  「既然四哥不待見我,我也就不惹人嫌了,過幾日,我就住進公主府。」話落,她轉身就走。

  「千華!」

  「時候不早了,四哥也早點歇下吧。」她頭也不回地道,快步離開書房。

  她一路快步走著,沒聽見後頭跟上的腳步聲,心不禁微微發疼著。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會教他避著自己?華千華全然摸不著頭緒,心頭悶得一夜未眠,換來的是隔日的昏昏沉沉。

  未及掌燈時分,她連晚膳都不想用,乾脆早早上床歇著。

  半夢半醒之間,感覺有人撫著自個兒的額,教她防備地張開眼,對上華逸不掩擔憂的神情。

  「……四哥不用擔心,我已經不再是那個每逢入秋就病倒的小姑娘,四哥政事繁忙,就不勞四哥費心了。」一開口就是反唇相稽。

  「千華……」華逸在床畔坐下。

  「我只是困了,沒事,與其陪著我,四哥倒不如多陪陪四嫂。」她閉上眼,鐵了心不想睬他。

  說真的,要是兩人真能交惡,對她而言是好事,省得她老是牽掛著不放,可偏偏他疏離閃避她時,又教她無法隱忍。

  「……妃伶跟你說了什麼?」

  華千華皺了皺眉,怕因為自己語氣過沖,累及守妃伶,才又開口,「四嫂沒跟我說什麼,只是我在想你都成親這麼久了,怎麼還不能讓我當姑姑?」

  華逸僵硬地移開眼。「這事能急嗎?還有你,一個姑娘家怎能跟四哥問這事?」

  「隨口問問而已。」算了,只要能不累及守妃伶,教他夫妻倆感情失和就好。

  「千華,青齡說你今兒個吃得少,就連晚膳都沒用,起來陪四哥用膳吧。」

  「我不餓。」她不是拗,與其用膳她寧可補眠。

  「四哥餓了。」

  「四哥可以和四嫂一道用膳。」她給了衷心的建議。

  平心而論,守妃伶是個極好的姑娘家,不刁不蠻又沒架子,待人和和氣氣又嬌柔多情,是真正的大家閨秀。

  「……四哥想要你陪。」

  「四哥都多大的人了,還要人陪?」

  華逸噙著笑,軟著聲道:「千華,四哥好久沒跟你一道用膳了,陪陪四哥吧。」

  無奈地歎了口氣,她掀被坐起,見他的神色突地一僵,隨即起身,教她微惱地道:「四哥這又是怎麼著,要是真不待見,何必又纏著人?」

  華逸喉頭滾動了下,背對著她,指著自個兒的襟口,邊說邊往外走。「衣襟開了。」「咦?」她垂眼望去,驚見自己的襟口大開,就連抹胸都瞧得一清二楚,羞得她趕忙拉緊衣襟。

  欸,難道說昨兒個她去書房時,衣襟也是開的,所以四哥才不自在?不對,有青齡跟著,哪可能發生那種事?

  那到底又是為哪樁?算了,不想了,她好像餓了。

  這天過後,華逸像是上了癮,只要趕得及用膳的時間,必定到千華園伴著她,陪著她看銀杏如玉蝶般漫天飛舞,陪著她整頓千華園裡的花草,陪著她看霜雪細如絲地從天而降。直到,她即將成親。

  「過來這兒吧,雪變大了。」華逸拉著華千華上廊道,倚在廊桿,看著飛雪被園子裡的大紅燈籠映成了一片流光。

  華千華揚笑看著美景,後腦勺往他的胸膛一貼,他很自然地拉攏了身上的羽氅包覆著她。

  「嗯?」後腦勺像是被什麼給磕著,她回頭拉著他的衣襟。

  華逸一把抓住她的手。「做什麼呢?醉了不成?」方才才用過膳,因為天冷,他讓查慶備了一壺小曲,難得的和她對飲了兩杯。

  他不敢喝多,實是他的理性愈近她的婚期愈顯薄弱。

  「哪會醉,是四哥胸前藏了什麼磕著我。」她指著他的胸膛,循線往上,瞧見他頸子上戴著什麼,隨即挑著紅繩,只見下頭繫了個小巧錦囊。「……這是什麼?」

  伸手才要掐掐錦囊裡頭裝了什麼,他卻是快手把錦囊給抽了回去。

  「是四哥的護身符,別亂碰。」他噙著淡柔笑意。

  「就連我也不給瞧?」她佯怒瞇著眼。

  華逸低笑著,搖了搖頭。

  「小氣。」她啐了聲,心微微地痛著。

  華逸不像其他皇子喜歡在身上披金戴銀,幾乎不戴贅飾,可如今卻藏了個錦囊在心窩處,許是成親之後,守妃伶送給他的吧,她看過守妃伶的針線活,總能將花草祥獸繡得栩栩如生。

  「明日就要出閣了,還要跟四哥拗脾氣?」

  華千華沒好氣地睨去。「我何時跟四哥拗過脾氣了?」她不拗的,因為她知道拗是沒有用的。

  想要的,她會自個兒爭,不該是她的,她不會強求。

  「可四哥好遺憾沒瞧過你的拗勁。」他俯近了她,卻不再用雙手環抱她。

  不敢靠她太近,怕她發現他滿腦子下流心思,更怕他將下流心思付諸行動,可是離她太

  遠,他心裡難受,尤其她要出閣了,往後要相見……不,他不要再見到她了,所以他要趁現在將她看個夠。

  「……四哥,你喝醉了?」那雙眼笑得像星子般燦亮,怎麼她要出閣了,他極開心似的。

  「小曲醉不了人的。」他笑瞇了眼。

  他的千華正要盛放,可這朵花卻始終不屬於他……盼著她出閣,別再擾亂他,又不願她出閣,惹得他心痛欲死,他的心思反反覆覆了一整年,搞得他快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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