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我依然記得怎麼說愛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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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您好。我是車赫凡的同學……」汪羽璇手裡拿著邀請函,恭敬對守在門邊的車夫人頷首示意。

  她看到幾個包括奚心璦在內的同學都到了,順便也揮揮手向她們打招呼,但是她並不瞭解為什麼幾個同學臉上表情都那麼奇怪?

  「你叫什麼名字?」車夫人用比冰還冷的語氣問:「家裡是做什麼的?」

  「我……我叫汪羽璇。」汪羽璇看了一眼這用鼻孔看人的貴婦,清楚感受到她釋放出的不友善。

  「嗯。」車夫人繼續以鼻孔打量她,不懷好意道:「你可能不知道赫凡是什麼身份吧?今天是他十八歲生日,但你應該看得出來……這不是普通的慶生會,恐怕不適合你參加吧?」

  「……」汪羽璇睜著不知所以的眼望著眼前趾高氣揚的女人,當下不知該如何反應。難道真被奚心璦說對了 這種場合不適合她?!

  「這樣吧,看在你花了那麼多時間精神打扮,人也過來了——」車夫人仰起下巴,正眼也不看她一眼,扯著嗓子叫傭人。「英嬸啊,到廚房去拿塊蛋糕給這位小姐,順便請做園藝的老高載汪小姐下山!」

  「啊?」站在車夫人身後的英嬸有點為難地開口道:「老高他開的是貨車,夫人。」

  「貨車又怎樣?」車夫人不屑冷哼。」反正也是個做粗活的。你別看她穿得人模人樣就被她唬了,這種女人啊,什麼居心我最瞭解了,還不就是想……」

  「等一下!!」驀地,車夫人身後閃出一道窈窕優雅的身影,金毓賢表情凝重地站出來。「既然是赫凡的同學,就是我們的客人,今天是赫凡的生日,我們不應該這樣對待赫凡的客人。」

  「你是什麼東西?誰跟你是『我們』,」車夫人還是一副以鼻孔看人的不屑表情說:「怎麼,你是見到『同類』心生同情嗎?哼,物以類聚果然有道理,狐狸精專幫狐狸精!」

  「車夫人,你說得太過分了!」隱忍許久的金毓賢終於忍無可忍,在眾人面面相覷、沒人敢出聲的當下挺身而出,仗義直言。「來者是客。何況這位小姐是赫凡的同班同學,人家也不是莫名其妙不請自來,她有邀請函。」

  「邀請函又怎樣?赫凡年紀小不懂事,他搞不清狀況拿著邀請函亂髮,你現在是什麼身份,竟也跟著孩子瞎起哄!」

  車夫人怨毒的眼光射向她最恨之入骨的女人,用最尖酸刻薄的語調,意有所指道:「像那種寒酸的同學,要是別人躲都來不及了,還邀請她來做啥?是叫她來賣弄風騷勾引男人?還是讓她來跟你學怎麼樣跟有錢男人偷生兒子,一舉攀上枝頭當鳳凰?哼!全都是見不得人的賤貨!」

  「車夫人!你、你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這種場合說這種話?」金毓賢渾身發抖,氣得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美麗的五官不聽使喚輕顫。

  她知道車夫人恨她奪去丈夫的心,又生兒子奪去自己兒子該有的權勢財富,她瞭解那恨意之深、怨氣之重!

  但好歹車夫人現在坐著東兆集團皇太后的大位,怎麼可以在公開宴客場合,當著眾多賓客的面前,說出如此潑婦罵街、擺不上檯面的鬼話?

  「媽——」

  終於車赫凡出現了。他緊緊護著金毓賢,攬著母親肩頭安慰她。「別生氣,別跟那種人生氣。」

  「車少爺,你終於出來啦?」車夫人看看他,又看看汪羽璇,冷笑道:「聽說那位汪小姐是你同學?」

  「是,她是我同學,是我請她來參加生日會的。」

  車赫凡的雙眼先射向渾然無助的汪羽璇,再緩緩地,冷冽的眼神回到車夫人身上,口氣不滿問:「你有意見嗎?」

  「唉,你年紀小,不懂得『帶眼識人』,我們車家人是高貴的上流社會,不是隨便阿貓阿狗都可以踩進我們家裡白吃白喝,她以為我們開的是麥當勞的那種生日會嗎?也不灑泡尿照照,笑死人了!」

  「你!」車赫凡激動衝向前,卻被身邊的母親一把拉住,她壓抑的表情說明她的無能為力。

  「赫凡,今天是重要的日子。裡面還有很多客人,你先招呼客人去吧。」

  於是,整個場面像按了暫停鍵的影片晝面停住。

  汪羽璇呆呆站著,木然地看著一字排開的車家人,車夫人目中無人盛氣凌人,而三姨太一臉抱歉又無能為力,還有車赫凡——他的眼神透露出焦急,他的雙拳緊握貼在身後,像是極力隱忍著什麼……

  只是,他終究什麼也沒做。單是站得遠遠的,眼睜睜看她被他家的大人羞辱得連狗都不如……

  呵,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包括口口聲聲說是她好朋友的奚心璦也站在遠處,抿著嘴冷眼旁觀。

  奚心璦的冷然表情彷彿在告訴她:早就告訴你不要來卻偏要來,落得現在這種下場,活該!

  走吧,主人擺明了不歡迎她,她又何苦死皮賴瞼?

  汪羽璇什麼話也沒說,緩緩轉身循著來時路走出去。

  在踏出腳步的一剎那,她甚至忘了這裡是只有私家車才能到達的山區,沒有車子的話,可能要走個幾小時才到得了市區。

  *

  第8章(2)

  汪羽璇流著淚,忍著雙腳被高跟鞋虐待的痛,一步一步慢慢往山下走。

  夜晚的山路連行人都不見,更不可能出現計程車。

  空寂的山野在夜晚暗黑得令人害怕,然而汪羽璇沒有多餘的心力害怕,她的所有知覺都被羞慚、傷心、委屈佔得滿滿的。

  穿在身上的華美禮服已經沾染了污泥,她顧不了那套問著水晶光澤的昂貴禮服是母親辛苦奔走得來,遑論腳底下的細跟高跟鞋也因為山路坑洞而折斷,那也是母親忍痛花了不少鈔票才給她準備的「玻璃鞋」。

  可惜,她並不是童話裡的灰姑娘,她沒有留下玻璃鞋讓王子來找她,只留下一個笑柄——

  非常轟動演出的那段笑劇,不是令人嚮往的美麗傳說,而是一個可預見將被廣為流傳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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