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心機男ソ小茉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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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不必了,我有合作的經理人。」蔣擎應答得尷尬。

  「我早就跟你說了,人家是知名畫家。」小今呵呵笑。

  「好吧,你們要去釣魚嗎?」賀巧眉看看女兒身上的裝備。

  「嗯,外婆有給我她的專業特調哦。」她把小塑膠桶提到蔣擎鼻子前面。

  他推開她的塑膠桶,一臉嫌惡。「這是什麼?」

  「幹麼臉這麼臭,很香啊,這是蝦米魚肉泥,用這個來釣魚,可以釣很多很多。」

  說著,她把桶子和釣竿塞到他手中,自己背了冰桶和工具箱走在後面。

  「不要太晚回來,傍晚的時候蚊子多。」賀巧眉交代。

  「知道了。」小今朝著身後揮揮手。

  第3章(2)

  蔣擎把冰桶和工具箱接過來,把較輕的魚餌和釣竿換給小今,她笑盈盈地和他交換,空出一隻手,握住他的手腕。

  他脈搏加快了嗎?也許,他喜歡她這樣,不重不輕地握著。蔣擎嘴角揚起漂亮弧線,她總是有本事讓他開心。

  「我們要去的那個魚池有很多嚇人的傳說呦,聽說那裡曾經死過很多人,晚上的時候有鬼火在水池上面飄來飄去,要是失足掉下去,完啦,水鬼抓替身,他會纏住你的腳,讓你浮不上來。阿擎,你怕不怕鬼?」小今瞠大眼睛看他。

  他丟給她一個無聊表情。

  「以前我告訴外公的時候,他也是用你這種表情看我,有一回半夜,他拿手電筒帶我到水池邊,叫我到處找一找哪裡有鬼火,然後,當著又圓又亮的十五大月亮,抱著我一起跳進池塘……」

  「後來呢?」

  「什麼也沒看見,外公說,謠言是一群不良少年傳出來的,他們想在池塘邊吸毒,怕被別人看見才亂放話的。」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黃總經理和你父親之間的事。」他對賀巧眉未竟的故事比較感興趣。

  「哦,就爸爸成天畫圖,媽媽抱著他的作品上台北跑遍每一家畫廊,後來碰到黃總經理,他慧眼識英雄,替爸爸開畫展,很快地,就幫爸爸打開知名度,爸爸開畫展的消息被刊登在報紙上,一直派人四處尋找他的祖母得到消息,就找人過來,強行帶走他。」

  說到這裡,小今低頭揉揉眉心。「命運真的很奇怪對不?爸媽因為畫畫相知相交,也因為畫畫分離。」

  「你們沒有試著找他?」

  「媽媽沒有爸爸任何資料,爸爸不喜歡討論他的家庭、親人和過去,媽媽就不問了,她希望爸爸每天都開開心心。爸爸離開後幾年,媽媽還去找過黃總經理,問問畫壇上有沒有關於爸爸的消息,可惜一直都沒有……我們想,爸爸已經放棄畫畫了吧。」

  小今歎息,不久,她又自己笑說:「幸好台灣很小,總有一天,我們會碰到爸爸,說不定,下次逛街的時候就碰上了。」

  「你很想見你爸爸嗎?」

  「當然,你難道不想見自己的爸爸?」

  她的問題像踩到蔣擎的痛處,他凝眉,冷冷丟下兩個字。「不想。」

  她沒被他的冷漠嚇到,聳聳肩微笑說:「你真幸運,有爸爸在身邊,可以讓你決定想見或不想見,不像我,不管多想和爸爸見面,都只能靠憑空想像。」

  蔣擎硬硬的心立刻被她的話捏軟了。他這個樣子……叫做幸運?

  「我的父親在我十歲那年承認自己有外遇,決定和我母親離婚。」他突如其來的故事嚇到小今。

  她停下腳步,他也跟著停下。

  「父親的外遇對像替他生下三個兒子,他懇求母親同意簽字離婚。我母親苦苦哀求他,說除了離婚以外,願意同意所有條件,我父親卻說他什麼都可以放棄,只要我母親同意離婚。」

  「天,好傷人。」小今摀住嘴巴,怔怔望著他。

  「是很傷人,我母親受不了這個打擊,趁我和姊姊上學的時候,帶著六歲的妹妹自殺了。」他從沒想過,竟是母親先拋下他。

  母親的遺書裡交代,他是長子,必須扛下照顧姊姊的責任,當時,母親一定認為他沒有能力同時照顧姊姊和妹妹,才決定帶妹妹離開。

  他受傷的面容映入她眼簾,小今的心頭莫名疼痛。「為什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他嘴角噙著一絲冷笑。

  他想不透,負責任、認真的父親怎會在外面另組家庭?這些事,在在翻騰著他的心,從此,他不相信父親更不相信人性。

  「後來呢?」

  「我母親死後來年,父親把他的外遇對像和三個兒子帶回家,正式替他們改姓、認祖歸宗。」

  「你氣壞了,對不?」她屏著氣,輕問。

  不,他沒生氣,只是冷漠地看著他們,從此他成了獨行俠,獨來獨往,不和任何人交集。

  儘管長期相處下來,他知道那三個兄弟相當不錯,也明白他們的母親是個好女人,甚至承認她的確比母親更適合當父親的妻子,但,他就是無法原諒這一切。

  「我生氣能改變什麼?」他的眼角掛上嘲弄。

  下意識地,小今用兩手包裹住他的手,用她的方式安慰他。她的臉靠得很近,近到他能在她的眼瞳裡看見自己。

  他伸出另一隻手,碰觸她填滿同情的臉龐,深邃的眼睛裡透著強烈情緒。

  小今凝望他,除了心疼,沒有多餘曖昧想像。「後來呢?」

  「大姊在親友的介紹下認識大她九歲的姊夫,他們結婚後定居美國,而我決定和姊姊一起離開台灣,展開新生活。」

  「你的姊夫對你好嗎?」

  「他是個溫柔卻不快樂的男人,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不快樂,我曾經猜測,是否和他間歇性的頭痛有關係。姊夫對姊姊很好、也對我很好,他教我畫畫、經商,也教我身為男人應具備的能力,我把他當成父親,姊夫亦視我如子。」

  這次他小心翼翼、戰戰兢兢,他讓自己的表現永遠站在第一,榮耀他的家人,讓姊夫找不到借口將他丟棄。

  三個月前,姊夫頭痛情況轉而劇烈,他住進醫院診治,誰知,情況在一夕間丕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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