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妍秋見曾亞晨的表情又黯淡了幾分,就知道她又想起她的前夫了,不過就是同姓而已,竟也能勾起她的回憶,看來她這輩子是走不出前夫帶給她的傷痛了。
「其實看得順眼的話,你不妨試試。」好啦,她承認她有一點賊,要曾亞晨代替她去拒絕相親對象,也是希望能為曾亞晨牽起一條姻緣線,不要就此對愛情失去信心。曾亞晨的條件很好,那兩個被拒絕的相親對象都希望她能給他們一次機會,奈何她不為所動,斷然拒絕。
曾亞晨笑了笑,她再也不要相信愛情、相信男人,再也不要讓自己受傷了。
曾亞晨準時十二點來到餐廳,雖是來代替許妍秋拒絕的,但還是要守時。
她詢問服務生後,在對方的帶領下,邁開腳步往A5桌的方向走去,就在快走到之際,她倏地停了下來,這個男人的背影好像江司昊!
不對,江司昊應該跟高佩璇結婚了,怎麼可能會來相親,而且許妍秋也說了,她這次的相親對象是從美國回來的,她不應該因為他姓江就亂了心。
唉,最近是怎麼回事,老是被江司昊影響心緒……曾亞晨輕輕搖了搖頭,把不該再存留的俊容晃出腦海,正要再次邁開步伐,那個男人突然轉過頭來,熟悉的五官讓她整個人如遭雷擊,登時目瞪口呆。
真的是他!
只是,他在看哪裡?她就站在他面前,他竟然視而不見?還是他之後越想越不甘心,所以氣她、討厭她,決定以後要把她當陌生人?就在她這麼認為時,突然見到他對她微笑點頭,然後轉回頭去。
雖然他在笑,但看她的眼神很淡,像是在看陌生人,而他這樣的舉動讓她的心一陣抽疼,他們曾經是最親密的人,要不是他先選擇離開他們的世界,她也不會推波助瀾的成全他的心願,不過,他怎麼會在這裡?
「小姐,這是A5桌。」服務生在一旁提醒。
曾亞晨連忙回過神。
男人聽到服務生的話,站起身,轉過頭笑問,「彌是許妍秋許小姐?」
服務生見相約的兩人碰到面了便先行離開。
曾亞晨震驚不已,他真的不認得她!還是他不是江司昊,只是一個長得跟江司昊很像的男人?
「你是江先生?」她問道。
「江司昊。」他報上名字。
同名同姓,卻不認得她?她只不過是頭髮長一點,又沒有去整型,應該不至於到認不出來的地步,難道他是故意的?想到這裡,她有些不滿,語氣也變得冷淡幾分,「我姓曾,是代替許妍秋來拒絕你的。」
江司昊錯愕,一方面是許妍秋找人來拒絕他,另一方面是曾亞晨似乎對他很不滿,他們今天應該是第一次見面才對。
壓下疑惑,他揚起微笑,「麻煩你了,請轉告許小姐,沒關係,她應該是被逼的,我能夠理解。」
曾亞晨怔了怔,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暖體貼,只是他們無緣走到最後,「我會的。」
見她要走,他連忙喚道:「曾小姐。」
曾亞晨停下腳步,側身看著他。
江司昊並沒有被她冷淡的態度刺得縮回去,笑道:「既然來了,不如吃完午餐再走。」
「我沒時間。」就算有也不想,倒不是討厭,而是怕會想起以前的事。
「再忙也要吃飯吧。」從她冷漠的眼神中,他感受到一股討厭的訊息,面對不喜歡他的人,其實沒必要拿熱臉貼人冷屁股,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內心深處揚起了一抹要留下她的聲音,彷彿她這麼一走,他會後悔一輩子。
低沉的嗓音、熟悉的話語,令曾亞晨一陣激動,曾經他也對她這麼說過,但甜蜜不長久,前女友一出現,他對她的關懷也轉移了。
暗吸口氣,她想說不必,但一接觸到他期盼的眼神,她心軟了,坐了下來。
他們坐下後,服務生送來菜單,兩人不約而同點了奶油培根意大利面。
江司昊將菜單遞還給服務生後,望向冷著一張臉的佳人,笑問道:「曾小姐也喜歡奶油培根意大利面?」
曾亞晨愣住,其實是他喜歡吃,她也跟著吃而已。
自他們離婚後,每到有意大利面的餐館,她就會自動點這道面,現在仔細想想,雖然他不在她身邊,但她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他喜歡的,原來她一直跟著他的腳步生活,難怪會忘不了他。
抬起眼,望著他微笑的俊容,她的胸口莫名地悶疼,突然覺得留下來是最大的錯誤。
見她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他想關心她,又怕她不高興,乾脆直接說道:「曾小姐,這麼問可能很失禮,但我真的很好奇,我們認識嗎?」見她瞪著他,他連忙解釋道:「三年前我上班途中出了一場車禍,失去了以前的記憶。」
原來如此,難怪他會不認得她,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不應該會來相親才是,他和高佩璇沒有結婚嗎?
雖有滿肚子的疑問,但不想與他再有牽扯,曾亞晨斬釘截鐵地回道:「不認識。」
江司昊仍舊面帶微笑,「可是我覺得你好像很不喜歡我。」說不喜歡是客氣,根本就是很討厭。
不是不喜歡,而是害怕,怕自己會想要靠近他,剛和他離婚的那一年,整整一年時間,她每晚都是哭著睡著的,每天早上醒來,她都期盼她只是作了一場惡夢,夢醒了,他依然在她身邊,將她圈進懷中。
但,事實卻是床側空蕩蕩的,她不是在那個她以為可以過著幸福一輩子的家,她在沒有他身影的異國。
拉回心神,曾亞晨見他仍在等待她的回答,強壓下激盪的情緒,力持冷靜地回道:「沒有,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見她仍板著臉,他討好地道:「這頓飯我請,但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轉達一句話給許小姐嗎?」
「什麼話?」
「吃飽後再說。」
曾亞晨見他堅持,不再多言,直到吃飽後才又問道:「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