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鄭志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他還以為這只是流言而已。
「昨晚在夜店碰到曾組長,請她喝一杯酒,沒想到她酒量不好,為了賠罪,我才會放蜂蜜水在她桌上的。」江司昊邁步來到曾亞晨面前,「不好意思,昨天是我失禮了。大家都是同事,不會喝酒,你可以拒絕,我不會介意的。」
曾亞晨知道他這麼說是在維護她的尊嚴,心裡十分感激,「好的。」
「課長,你要喝酒怎麼不找我?」鄭志平不滿地嚷嚷。
江司昊瞧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不是說下班時間不談公事,也不想交際應酬嗎?」
鄭志平嘿嘿一笑,正要回話,一道女性嗓音突然插入——
「沒想到江課長這麼體貼。」朱曉蓁唇畔噙著諷刺的笑容。
「男士本來就該對女士體貼。」江司昊微笑回應的同時,想起早上在設計部與朱曉蓁碰面的畫面,難道他放蜂蜜水在曾亞晨辦公桌上的事是她說出去的?
朱曉蓁先看一眼臉上掛著淡淡微笑的曾亞晨,再轉向江司昊,笑問道:「如果我在夜店碰到江課長,你也會請我喝一杯酒嗎?」
江司昊微笑點頭,「當然。」雖然不敢肯定是不是朱曉蓁說出去的,但此刻這是最好的安撫。
朱曉蓁也知道江司昊向來不會給人當場難看,她只是要一個以後遇見他時可以拿這個理由拉近兩人距離的借口而已。
江司昊見朱曉蓁不再窮追猛打,對曾亞晨微笑點頭後,轉身去拿餐盤。
曾亞晨望了他的背影一眼,低頭繼續用餐,嘴角勾起微笑,對江司昊好感度直線上升。
失戀後半個月,曾亞晨接到母親的關心電話,她知道父母都很喜歡劉偉豪,也希望他能成為他們的女婿,但他們句句的關懷,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劉偉豪的意思是,他對不起她,所以分手的消息由她公佈,不管理由是什麼,他都會接受,這個看似體貼的舉動卻讓她傷透腦筋,因為她想來想去,除了實話說出她被拋棄,她想不出其他理由。
虛應了幾句,她借口要趕設計圖便掛了電話。
想休息,但是一個人待在家,讓她不斷地回憶起和劉偉豪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最後她決定出去走走,散散心。
心煩的她,漫無目的地隨便亂逛,結果來到上次和江司昊來的夜店,更令她意外的是,她竟然會在門口遇見他。
江司昊見到曾亞晨也大為訝異,「你也打算來喝一杯?」
「對,你也是嗎?」他看起來不怎麼好。
「對。」他的語氣難掩落寞。
曾亞晨見他的笑容帶著一絲勉強,大概猜得出原因。老實說,喝酒並不能解決問題,但壓在胸中的難過痛苦卻需要找個方式來排解。
她不嗜酒,但她不能否認,酒精確實可以讓她暫時忘卻失戀帶給她的失望、憤怒、怨恨和不甘。
昨天劉伯父請她吃飯,從他口中得知,現在和劉偉豪在一起的女人是他年少時動過真情的對象,劉偉豪從未忘記過她,只是將她埋在內心深處,他們再度重逢後舊情復燃。
感情這種事,沒有誰對誰錯,既然他忘不了前女友,跟她解釋就好,她也不是那種沒度量的人,成人之美,她做得到,過分的是,在他們舊情復燃的那段時間,他對她一如往常的體貼,那麼當時他把她當作什麼了?
難怪他會說他欠她一份情,他不但辜負她的信任,背叛他們的感情,還狠狠地侮辱她,更可惡的是,他竟然不敢跟她說實話,而是讓劉伯父拉下老臉來跟她道歉。
雖然她答應劉伯父會好好過日子,不會因為劉偉豪不再相信愛情,緣分來了,也會勇敢的去追求幸福,但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呀!
曾經付出的情感,怎麼可能馬上就收回來?她可以收拾難過的情緒,在人前表現得很優雅冷靜,但是夜深人靜之際,那股怨懟的情緒就像一張巨大的網子,朝她洶湧而來,讓她無法躲避,只能被困在其中,更別說面對自己父母的關心。
「為了她。」曾亞晨語氣肯定地道。
「對,剛才接到我父母親關心的電話,他們知道我和她分手了。」父母親只要回到台灣就會請高佩璇吃飯,分手一事是高佩璇說的。
父母在他未出生前就移民美國,在他高三時因為工作因素回來台灣,也就是在那時候他認識父母好友的女兒高佩璇,若不是她的陪伴,他不會那麼快就融入台灣的環境。
他的父母很開明,沒有什麼門戶之見,知道他和高佩璇交往,他們都樂觀其成,母親甚至還提醒過他,高佩璇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女子,要他別因為公事而忽略她,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呵護這段感情,卻還是以失敗收場。
「真巧,我也是。」
兩人相視一眼,笑了。
「想喝嗎?」江司昊抬手指了指門口。
「想,但是明天還要上班。」雖然喝了他送的蜂蜜水,但頭還是痛了一整天。
「那我們去看夜景,好嗎?」或許從山上遠眺夜景,能讓心情舒坦些。
「好。」她一口答應,總比喝酒隔天頭痛好。
江司昊帶著她到停車場,兩人坐上車,他發動引擎,將車子駛離。
「上次沒有造成你的麻煩吧?」他突然問道。
曾亞晨知道他指的是蜂蜜水所引起的流言,微微一笑道:「沒有。」
「那就好,我沒想到那麼早就會有同事去上班,是我疏忽了。」世上果然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再怎麼小心,還是會被發現的。
他的道歉反而讓她覺得不好意思,「其實我該跟你道歉。」
趁著停紅燈之際,江司昊轉頭看向笑得有些尷尬的她。
「一開始我還以為大家知道我失戀了,有那麼一瞬間以為是你說的。」
「多疑是女人的天性,我可以理解。」
沒料到他會這麼說,曾亞晨愣了下,才有辦法反應,「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當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