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還要來照顧她?她已經很努力還給他想要的生活。
物以類聚,這句話果然一點也沒錯,曾亞晨一直覺得奇怪,溫和寬厚的江司昊怎麼會跟姚守謙是好朋友,現在她知道了,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嘴很毒。
剛才和許妍秋通電話,問她為什麼要告訴江司昊她生病的事,還把她家的鑰匙交給他,讓他來照顧她,結果沒想到許妍秋給她一個意外的答案,說她沒有拜託他,是他自己說要照顧她的三餐,至於鑰匙……
姚守謙搶去許妍秋的手機,說鑰匙是他要許妍秋給江司昊的,說她想死他不反對,但不要拖許妍秋下水,要是許妍秋照顧她結果她掛了,許妍秋就會成為殺人兇手,現在既然有人自願要當替死鬼,他樂意之至。
看看,哪有嘴巴這麼壞的人。
叩叩!敲門聲傳來。
她抬頭,看著站在門口的男人。
「在客廳都聽到你潑婦罵街的聲音。」江司昊調侃道。
想反駁的話在舌間停住,她的腦海飄過一抹想法,「我都能中氣十足罵人,代表我已經好了。」
他挑了下眉,她的反應還挺快的,「我隨便說說你也相信?判斷力這麼差,病果然還沒好。」
沒想到竟然被他將了一軍,「我病好了沒,由醫生決定,不是你。」
「說得好,那你剛才還說你已經好了。」
曾亞晨突然覺得反駁也不是,不反駁也不是,乾脆別過臉不看他。
難得見她孩子氣的樣子,江司昊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邁開腳步來到她面前,「你應該沒忘記下午要複診吧?」
她還真的忘記這件事,「我好很多了。」
彷彿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他的笑意加深,「看來我要照顧你很久,晚點我回去多拿幾套換洗衣物。」
「你不用上班嗎?」二十四小時待在她家,還是他辭職成功了,要準備離開台灣?
「少恆給我的假還沒放完,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他有時間跟她磨。
「你……」
「不問問我為什麼突然要請假嗎?」
想也知道是要躲她,何必問了讓自己心傷,「不關我的事。」
江司昊知道她又想岔了,主動解釋道:「那天我父親在浴室滑倒,撞到了頭,流了不少血,又昏迷,我母親嚇壞了,我接到電話後就去醫院了。」
「你父親現在好點了嗎?老人家摔不得的。」
「沒事,已經出院了。」
「那就好。」
「當時我母親希望我父親醒來後,我跟他們一起回美國,為了安撫母親,我才會打電話向少恆辭職。」展少恆果然敏銳,講沒幾句話就知道他是被逼的,才會提出讓他放長假的建議。
曾亞晨萬分不解,他為什麼要跟她解釋這麼多?
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打算開口詢問,江司昊又道:「離職一事,跟你無關。」
她是個驕傲的女人,當初拉下自尊向他求和,結果他不但拒絕,還提出離職,時間太過敏感,她一定認為他是以行動來證明他的決心。
無可否認,母親要他去美國,的確是帶有私心,不想他和她再有牽扯,幸好父親站在他這邊,表示會負責說服母親。
所以呢?這能代表什麼?他不想與她再有牽扯是事實,至於他的母親,她大概知道她的想法,只不過是不希望他再因為她受到任何傷害。
既然她已經下定決心尊重他的意思,就不會再動搖,好聚好散是她目前最重要的功課。
「下午我會去複診,我現在想睡覺。」
他看得出來她想要逃避,也不逼她,「我兩點會準時叫你。」
曾亞晨一愣,「你該不會是要陪我去吧?」
江司昊回得理所當然,「要是你半路昏倒怎麼辦?我當然要跟你一起去,還是你根本就沒打算這麼快好?」
面對他的問題,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他這麼會說話?
不想再跟他爭論,她倒向床,以行動告訴他她要休息。
江司昊看明白了,抓來薄被幫她蓋好後便轉身離開。
聽到關門聲響,曾亞晨張開眼睛,坐起身望向門板。
她不懂,都如他所願了,他為什麼還要來擾亂她的心?
不想了,她一定要堅持離開他的決定,因為這是他想要的,但最後她還是無法拒絕他帶她去醫院,還讓他留在她的住處。
一大早,當江司昊從曾亞晨住處大門走出來,就看到一對男女迎面而來,看到那女人的面容,他不由得愣住了。
曾亞騰一見到江司昊,驚愕地叫道:「前姊夫!」
他從高佩璇口中得知當年姊姊之所以會離婚的原因,他雖然很氣高佩璇的自私,但江司昊的態度也有問題,不管怎麼樣,他都不該讓姊姊誤會。
一句「前姊夫」讓江司昊馬上明瞭眼前男子的身份,只是,他怎麼會跟高佩璇在一起?他在美國做復健時,母親曾透過視訊讓他們見過幾次面,是以他知道她是他的初戀女友,雖然談話很短暫,但看得出來她對他很愧疚。
「來找亞晨?」江司昊明知故問,當作開場白。
曾亞騰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這時候能從姊姊住處走出來,看來他們和好了。
「亞晨在睡覺,你們確定要吵她?」江司昊故意問。
曾亞騰沒說話。
江司昊目光望向欲言又止的初戀女友,「有事?」
高佩璇點點頭,「當年的事,對不起。」
江司昊挑了挑眉,等待下文。
曾亞騰體貼地退到一旁,讓兩人可以好好說話。
高佩璇深吸口氣,鼓起勇氣將當年耍的小手段一五一十道出。
江司昊震驚、錯愕,沒想到還有這一層內幕。
不敢看他的反應,高佩璇低下頭。
見她像是做錯事,正等著挨罵似的,江司昊心中揚起的怒火稍減一些,語氣卻難掩冷漠,「那時候的我一定很信任你。」才會沒發現到她耍的手段。
「對不起……」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