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子眼神一閃,腦袋快速地思考起來。
安琪拉害怕奇陌太過頻繁的出現在她面前,更怕她的心會嚴重被他影響,在一切變得更加糟糕前,她要想辦法快點聯絡敏德哥,可惜就算想破腦袋想空了腸子,她還是想不到有啥辦法能離開有警衛看守的房屋。
「我有事出去,琉璃子你不用來,巴察跟著我就行了。」
安琪拉在二樓樓梯口就能聽到奇陌在一樓說話的聲音,忽地,視線對上抬頭瞪她的琉璃子,果然還是滿滿的敵意。
哇咧,又不是她叫琉璃子留下來看家,那麼不爽就去找奇陌抗議啊!安琪拉撇撇嘴。
不願繼續被人家瞪,她乾脆返回自己的房間,同時在想,她默默的巡視過了,這棟兩層樓的房子即便是警戒森嚴,人員配置還是有區分的,大多以奇陌所在之處為中心,保護他的人數最多,她這邊就沒什麼人,如果要偷溜出去應該能試一試,反而是出了這棟房子才是考驗,她單獨一個人該怎麼對付林區內幾個崗哨的守衛?
且在離開這裡之前,她還得想辦法先見到尤里·金斯基再說。
到了中午,敲門聲響起。
「你要吃午餐就自己下來吃,我可不像某人,會送上來給你。」
安琪拉被琉璃子的聲音倏地拉回心思,不禁歎氣,起身走下去一樓,經過配槍的守衛時,她突然發覺他們對她也多少露出了敵意,或許是他們已知她的警察身份,又或許是他們都歸琉璃子管轄的關係。
靜靜在餐桌旁坐下,難得一個人用餐,少了奇陌,她竟有點不太適應,卻也愉快沒了他的緊迫盯人,她能夠輕鬆自在的吃喝。
她瞥向正在一旁講電話的琉璃子,手機啊,好想用!
此時,琉璃子按捺著怒氣,向手機另一端的奇陌報告安琪拉已經用餐,其實心底不斷怒吼,這該死的女人食量好不好、餐點是否合胃口、剩下的菜多不多關她屁事啊,她又不是保母!
忽地,琉璃子感覺那女人比起桌上的餐點更在意她的手機,腦袋頓時靈光乍現,這豈不是除掉她的最佳機會嗎?
安琪拉內心掙扎了一會兒,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開口向琉璃子借手機,可惜對方恍若未聞,或者根本沒想理她,一下就轉身走到屋外,害她很尷尬。
也是啦,這邊的人肯定全部聽從奇陌,怎麼可能讓她用電話……她大歎一口氣,心不在焉的繼續吃午餐。
後來,琉璃子沒再進屋內,而奇陌和巴察直到傍晚時分才回來。
就這樣過了幾天,安琪拉察覺到奇陌出門的次數變多了,還有他在書房看計算機的時間也增長,甚至有時候一待就是整天,連用餐也十分匆忙,巴察和琉璃子也是一樣,似乎受了奇陌的指示出去辦事,時常見不到人。
奇陌叫他們去做什麼?和犯罪相關嗎?奇陌都接觸些什麼人?安琪拉好奇死了,很想知道,卻沒開口問奇陌,其實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問,連跟他面對面都好尷尬,總會想到接吻的事情上。
不問奇陌還有其它人能問,她一碰見巴察,就急著攔下他問道:「這幾天有什麼事嗎?我看奇陌滿忙的,你也是,奇陌讓你出去做什麼?」
安琪拉還沒得到答案,就聽見由她身後冒出的琉璃子冷冷回應——
「你問這幹麼?我們出去做什麼不關你這警察的事。」
「別這樣!」巴察見琉璃子撂話之後,又故意碰撞安琪拉肩膀,一副想打架的模樣,趕緊大步過去拉開琉璃子,向安琪拉道歉後帶著人離開。
安琪拉愣在原地,是她的錯覺嗎?剛才琉璃子撞她的時候,似乎把什麼放進她的大衣口袋裡,她不由得望向琉璃子,對方竟也回眸瞥她,好像暗示她應該檢查口袋,趁著週遭無人,她忙伸手撈口袋,果真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你在明天清晨一點十五分到這來,我可以把手機借給你用。
安琪拉心臟怦怦跳,紙條後面還附上簡單易懂的守衛換班時間,幾點鐘該出發、往哪個方向走能夠避開監視,以及要在釘有白布的樹下碰面。
想都想不到的情況讓她忍不住再望向琉璃子,對方這次並未回頭,而是和巴察一起走遠了。
那個對她敵意甚深、從沒有好臉色的琉璃子,居然會幫她?
入夜之後,短暫地飄了些雪,雪和北風帶來寒氣,使溫度降低。
凌晨十二點多,巴察回房準備睡覺的時候,看到琉璃子正要外出,他不禁問道:「這麼晚了,你要出去?」
「我的工具箱忘在A2崗哨,想去拿回來,也順便巡邏一下弟兄們值班的情形。」
「天氣冷,多加一件外套再出去吧。」
「知道了,你快去睡。」琉璃子打發走巴察後,不由得嘴角上揚,瞥著安琪拉房間的方向。
另一方面,安琪拉慶幸奇陌忙於他的事,今天除了三餐之外,並未來找她。
她早早就關燈上床,其實僅僅做個樣子,根本沒有換睡衣,身上的衣物還是如同白天,她手裡捏著琉璃子給的紙條,盯著床頭櫃上的時鐘一分一秒走過,兩眼不敢閉上,直到出發的時刻來臨,她迫不及待的掀被跳下床。
悄悄步出房間,在守衛交接短暫出現空檔的時候,直往一樓車庫半掩的鐵卷門溜出,迎面而來的寒冷使她一縮,緊張到腸胃都快打結、急促心跳卡到喉頭,她顧不得身體傷勢初癒,直接投入天寒地凍中,跨步奔向林間。
她按照紙條上寫的,果真成功離開奇陌的房屋,也找到了標記明顯的樹木,卻不見琉璃子。
難道她來早了還是來晚了?她裹著大衣四處張望,沒有手錶,她不知現在幾點鐘,是否錯過相約的時間?
林區幽暗,僅有微弱月光照映,映著一根一根樹幹枝椏,周圍氣氛陰森森的,安琪拉縮著身子,不停對手掌哈氣,內心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