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小門小戶的,哪用得著這些個護院,大雁公公,勞煩你替我謝謝王爺,我真的用不著。」
「姜娘子你就收下吧,殿下記掛你的安全,你們這一屋子都是弱質女流,再說哪天有什麼居心不良的人來,光靠門上的徐景能頂什麼事?」
姜凌波十分驚詫,她一個女子,不結仇不興怨,誰會來找她麻煩,還要動用到這麼多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而且照大雁的說法,這些人是都有武功底子的。
她把大雁拉到一旁細問,原來這些漢子都是府兵。
按天昊皇朝律例,公卿貴族是不得豢養私兵的,但是宗室視品秩、地位高低是允許豢養上百到上千府兵的,至於府兵的戶籍則由軍府掌握,府兵家眷必須統一居住,牢牢控制在宗人令的範圍內。
這幾人都是各軍精悍勇兵,從天十三十五歲開府便跟隨著他,天十三履行平時為民,戰時為兵,兵不識將,將不知兵的訓練方式,平時讓這些人耕田種地,並且進行日常訓練,當戰爭發生時,雖然不會隨著各地府兵出征,但是對於保衛宗室卻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因此在忠誠度上是無須置疑的。
姜凌波這想想,這其實也跟璽王府私軍差不多的意思吧……
看了這些漢子再想想,她明白了天十三的想法,他讓這些人來充當護院,為的是以防萬一,萬一住在宮闕里的那一位對她起了殺心,有這些人護著她,也許能在有限的時間裡能逃過一劫也說不定。
他怕那位不高興……莫非,他為著他們的親事惹惱了大Boss?
「大雁公公,王爺近來可好?」姜凌波的心拎了起來,
「我以為你不會問。」
這位大哥,她想問也得有可以問的人好嗎?
「殿下大概這會子還在御書房前面跪著。」他不想離開,也離不開,可是偏偏殿下惹得皇上大發脾氣,擔心的不是自己,卻是姜娘子,怕她遭了池角之殃,要他說,她根本是始作俑者。
要不是為了她,他們家殿下又何必長跪不起,把宮裡鬧得沸沸揚揚,皇上氣殿下打他臉,又責罵他因為太后驕縱才讓他挾恩胡鬧。
太后一聽不得了,拆了玉冠環釵,淚眼迷濛的來到御書房,說是脫簪待罪,讓皇上罰她出氣。
皇帝氣得頭疼腦熱,偏又不能發作,只能好聲好氣的把太后哄回詠賽宮,皇后聽說他們鬧得不可開交,想來做和事佬,也順便瞧個熱鬧。
哪裡知道皇帝一股怒氣正沒處發,劈頭蓋臉的罵了她一頓,這下夫妻生出嫌隙,皇后也火大了,兩面不是人也就算了,皇帝自己把胞弟寵成這副不知尊卑、不敬兄長的性子,難道是她的錯?
根據陳公公派來傳話的小內侍暗指,皇后這是把殿下給怨上了。
不只如此,拿不是正經婆婆的太后她無可奈何,身為一國皇帝的老公她也不能如何,至於把天十三迷得不知所以的狐媚子,她可不相信自己連整治個平民女子都沒辦法。
天十三可是在皇宮裡長大的,哪能不知道宮裡頭有多少齷齪和見不得光的手段,因此讓他多年前留在宮裡的暗線給大雁送信,才會有這六個大漢出現在姜家的事情發生。
姜凌波的心思電轉,那暗線埋伏許久,這一回曝光,肯定是不能再用了,天十三犧牲了一顆棋子,也不知他心疼不心疼?
她不以為天十三在宮裡佈局放人有什麼不對,這皇宮可是一窪大深水,一個開府的宗室子弟哪能不存點戒心?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才不至於一旦發生什麼,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宮裡頭的事她有心無力幫不上忙,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真不好,她輕輕啟齒。「他還好嗎?」
「娘子覺得呢?」
這話說得不客氣,可見天十三在皇宮裡是遭了些罪的。
「小的傳過話便要立時趕回去守著殿下的。」就算殿下暗處裡有大鵬幾個心腹守著,他還是難以放心。
「他有話讓你捎給我嗎?」
大雁一個字都不敢說錯。「殿下說請娘子等他。」
她目光溫柔而堅定。「我等。」
他既然承諾,那麼她便允諾,不負此心。
只要他繼續為他們的未來努力,她就不會放棄,除非他先放手,那麼她才會放手。
第十八章 親事遇阻礙(2)
坐著乾著急,把自己弄得形容憔悴不是姜凌波的做事風格。
那座皇宮,沒有奉召,她是進不去的,與其把自己變成熱鍋上的螞蟻,對天十三也沒有半點幫助,不如把懸在手頭上的事給辦了。
她把要去宛平縣的日子提上行程。
尤三娘知道她要出門,很快的把她需要的行李整理出來,又囑咐她把天十三派來的府兵帶上。
宛平縣距離京城要一天半路程,雖然稱不上遠,畢竟是離家,帶著孔武有力的護院怎麼也比三個弱女孩子出門要安全多了。
姜凌波一想也對,那府兵裡有兩個是能識文斷字的,據說都出身農家,因為家境困苦才投身軍旅,對莊稼事是極為熟悉的,瞧著他們整日在自家裡也是無聊,那就把人帶上吧。
所以她除了阿奴和阿紫兩個丫頭,另外多帶了兩個護院再加上府兵齊國和伍直,剩下的就看家了。
在那幾個府兵眼裡,搭車是娘兒們的行為,哪有騎馬奔馳快意?
於是,三個女孩坐一輛車,沿途有伴,能說笑解悶,一點都不嫌擠。
見一切都打理妥當了,尤三娘抓著姜凌波的手道:「別急著趕路,就當散心吧,要是風光好,多住些日子再回來也不要緊,鋪子交給我,甭擔心。」
「那鋪子以後是姊姊的養老金,我才不操心。」鋪子裡用的都是熟人,那些大廚二手也都是手腳利落、與人和氣的人,再加上彌兒和新買來的莊旺一家人,人手夠了。
見她還能談笑,也不知是不是強顏歡笑,可看她面上那股安寧平靜之氣,尤三娘自從聽見璽王在皇宮裡跪著、被攆回去又請求面聖被駁回之後,端著的心這會兒才稍稍平歇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