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如其來的出現,嚇了醫護人員及Mike好大一跳,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這名眼神狂亂的男子是誰。
「我們不是要傷害她,而是想制止她傷害自己,你看,她陷在惡夢裡,驚慌亂動扯開點滴。」醫生敏銳察覺危險,舉起雙手做和平狀。
獨浚烺嗅聞得到血的味道,她的血他一點都不陌生,每個月他都會聞到,今天,他細心呵護到大的她竟然受傷流血,這讓他抓狂。
「我們要幫助她。」護理師幫腔。
醫院警衛與警察發現不對勁,擔心他是恐怖分子,小心翼翼圍過來。
獨浚烺敏銳察覺他們的動作,試著深呼吸,平息體內狂亂的獸。他來是要守護千千,而不是使事情更糟,假如他被警方帶走,誰來照顧他最心愛的小女人?
慢慢的,體內張牙舞爪,亟欲暴沖的獸平靜下來,縱然仍渴望張大口撕咬膽敢傷害她的惡徒,但已在控制中,他試著擠出微笑,「對不起,我是她的未婚夫,接到她受傷的消息,讓我太過震驚,我很擔心她會再次受到傷害。」
大家聽他這麼一說,心想許多家屬接獲通知後,都有類似反應,便不再緊張兮兮。
Mike聽見他是Chizuru的未婚夫,錯愕的瞪大雙眼,他知道美女都會有男朋友,卻沒想到她竟然訂婚了。
「請問她現在情況如何?」獨浚烺特意展現風度翩翩的一面。
自從得知千千卷入恐怖攻擊,他打電話又一直找不到人,便透過各種管道緊急尋找她的下落,在登機前得知她受傷被送進醫院,詳細的情況則不清楚。在飛機上,他極力保持鎮定,透過衛星電話打給土耳其的台灣辦事處請求協助,可他們一團混亂,畢竟有不少台灣觀光客在土耳其,他們必須確認大家的情況。
他再透過關係請在土耳其的友人幫忙,可沒多久又聽說車站發生爆炸,所有人如驚弓之鳥,電話占線無法打通,在飛機上備受煎熬的他,只求能以最快速度趕到她身邊,讓她不再驚恐害怕。
這段時光,是他有生以來所經歷最漫長,最可怕的,無法馬上親眼確定她的安危,他才赫然發現,他沒自以為的無所不能。
是狼人又如何?力大如牛又如何?到了緊要關頭,他還不是無法生出一對翅膀,馬上飛到她身邊。
他恨極自己的無能為力,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讓她遠離視線。
頭髮花白的醫生翻閱病歷,對他說明情況,「她的頭部受傷,傷勢並不嚴重,只是目前仍未清醒,她受到嚴重驚嚇,恐怕會有創傷症候群,需要多加留意,配合心理醫師治療。」
「救我……嗚……」她的頭無助擺動,痛苦求助。
獨浚烺見她嬌弱無助的躺在病床上,他的心更加破碎,緊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於指關節印上輕吻,低啞著聲,「千千,別怕,我來了,我就在你身邊,你睜開眼看看我。」
深情的低啞,穿透黑暗迷霧,神奇安撫了她的驚惶不安,她輕輕呼出一口氣,慢慢平靜下來。
護理師見狀,喜出望外,「她聽見你的聲音,知道你來了。」
獨浚烺很想爬上床,將她擁在懷中,無奈急診室病床太小,容納不下他們兩個,他只能緊握住她的手,「千千,你真的聽見了,對吧?你知道我就在你身邊,再也沒有人能夠傷害你。」
「我的愛……」他柔情萬千啄吻她的手指,不捨的指尖撫過她蒼白的臉龐。
一旁的護理師見到他深情的模樣,發出羨慕歎息。
不死心的Mike揚聲,「你說你是Chizuru的未婚夫,有何證據?」
獨浚烺高傲睨著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的Mike,敏銳的從Mike身上嗅聞到忌妒的氣味,這傢伙膽敢喜歡他的千千,他那高傲的濃眉向上一挑,「你是?」
「我是和Chizuru合作的模特兒,我叫Mike。」
他狀似有禮的伸手要和Mike交握,隨即擺出恍然大悟,似笑非笑的道:「我姓獨,叫獨浚烺。抱歉,我忘了你雙手受傷。」
受傷而動彈不得的Mike可笑不出來,不過身為男性的競爭心理,讓他不甘示弱,「沒關係,這只是一點小傷,更何況我是替Chizuru擋下絕大多數的傷害,她沒事,我就放心了。」
Mike擺明了在跟他炫耀,他很想打掉Mike臉上的沾沾自喜,可也很清楚若非是Mike,恐怕千千會傷得更重。「謝了,你的醫療費我會全權負責。」
Mike不爽的撇嘴,「我沒聽說Chizuru有未婚夫,也沒見她戴戒指,加上她現在又陷入昏迷,我不是對你有意見,但是身為Chizuru的朋友,我必須幫她過濾不良分子才行。」
哼,他看這個姓獨的就是不順眼。他自認身為模特兒,長相當然是萬中選一,身材也好得讓人大流口水,結果遇上姓獨的,他竟然輸了,這讓他很不是滋味。
朋友?嗤,千千有哪些朋友,他太清楚了,不過他也沒糾正Mike,逕自拿出手機,秀出桌面。
Mike張大眼仔細看,雙眼瞬間瞪凸,姓獨的手機桌面是一張Chizuru與他互相凝視,親密接吻,兩人十指交扣的雙手特別清晰,秀出顯然成對,以狼頭為主的白金訂婚戒指。
「你還有疑問?」
「合成照?」Mike抱著期待。
獨浚烺沒好氣瞪他,決定充耳不聞,目前最重要的是千千,其他人就隨便吧。急診室太吵雜了,進進出出的人太多了,他可捨不得再讓千千繼續待在這裡,打電話透過關係要病房,如果可以,他更想帶她回台灣,讓她住進昶哥家的醫院,接受最好的治療。
「嘿,你怎麼自顧自打電話不理我?是合成照對吧?」
有要事待辦的獨浚烺不理會Mike的叫囂,逕自講著電話,左手死死扣著左千鶴的手,不敢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