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碧蓮和任萍在花蓮找了家高級酒店住下來,只要楊維樵還在花蓮的一天,汪碧蓮就不可能離開半步的,她決心要鬥到底。
汪碧蓮自是「老神在在」的,她不急她有把握楊維樵一定會上門來找她的。
今天,這人果然來了!
「喲!真是稀客呀!」塗著鮮紅的蔻丹,汪碧蓮笑得艷如春花。「進來坐吧!任萍,幫你乾爹沏懷茶過來。」
「不用忙了,」楊維樵大手一揮,坐在沙發上。「我話說完就走。」
「啥事呀?你說吧!」汪碧蓮氣定神閒,姿態優雅地坐下來。
「乾爹、乾媽,我先出去一下。」任萍識趣的說,不過她也沒走遠,挨在門後偷聽。
「你這次回來到底有什麼目的?」鐵青著臉的楊維樵開門見山道:「你昨天在杜家鬧得還不夠嗎?你把人家冷薔母女害成那樣,你——」他氣得全身發抖,「尤其令人髮指的是,你竟對冷薔做出這種事!好好的一個人全給你毀了,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太惡劣了嗎?」
「那是她活該!她罪有應得!犯賤!」汪碧蓮冷冷的撇著嘴,「廢話少說!你今天來到底要做什麼?」
楊維樵的眼眸深沉得令人心悸,「你很清楚,我是永遠無法再跟你生活在一起了,尤其是在知道你對冷薔做過那件事後,更是永——不——可——能!!所以,請你高抬貴手簽字離婚吧,什麼條件全隨你開。]
[離婚?]汪碧蓮又是一陣狂笑,臉部可怕的扭曲著。[你做夢!]
[我看不出這種婚姻還有什麼維持的必要。]楊維樵瞪著她搖搖頭,[碧蓮,你到底在爭什麼?你還要什麼?這個婚姻到底還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你死守著這仇人似的婚姻,死拖著我,對你又有什麼好處?虐待別人可以使你從中得到快樂嗎?現在,坦白說——]他頓了一頓,[我對你只有痛恨而沒有愛了,有一天,也許連[恨]的感情也蕩然無存。碧蓮,你是聰明人,有必要再活在這種互相傷害、相見爭如不見的婚姻生活中嗎?]
[這只是你個人怎麼的想法。]汪碧蓮倨傲的眼中閃著淚光,她瘋狂的命令自己——不准哭,不准再在這無情無義的男人面前掉眼淚。[憑你的三言兩語就想把這三十年來的婚姻全抹煞了,那麼我的付出?我的感情呢?你永遠只想你的感覺,卻從沒考慮到我的!一紙休書就想讓我走?你做夢!]
[碧蓮……]楊維樵艱困的說:[我知道你跟了我三十年,為了這個家你也付出很多,但……碧蓮,就在我們還沒把對方傷害得更深的時候分手好嗎?你知道你用的是什麼方式來愛我、愛孩子嗎?你認為你做的真的是我們想要的嗎?碧蓮,你曾有過很可愛、很單純的個性,但曾幾何時你變得這麼善妒多疑,尖酸自私得不可理喻呢?我要的只是一個溫柔的妻子、關心孩子的母親,但你對少懷和雪倫的淡漠態度——]
[住口!不要說了!]汪碧蓮憤然起身,驕傲的把淚水硬是吞回肚裡。[我不要你來批判我是什麼樣的母親!事情再討論下去也沒意義了,如果你是來談離婚的,那我明明白白告訴你一名——休想!你請回吧!]
楊維樵複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終於長歎了一口氣,[好,看來今天也談不出什麼了,我……走了。]他站起來。
[站住!]汪碧蓮喚住他,背對著他問:[你……曾愛過我嗎?]她緊握的拳頭無可自制的在發抖。
楊維樵繞到她面前,以無比誠摯而坦率的眼光看她,[在少懷五歲以前,我曾以一名丈夫所有的愛來愛你,是你刁蠻驕傲的脾氣一點一滴的抹煞它。當然,我也有錯、也有責任,唉!算了……」他舉步往房門走,卻又停下來說:「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少懷一找到語雙後,就要立刻和她結婚,這件事我是百分之百的贊成,如果你還真的愛你兒子,就請你不要反對,不要再破壞。」
楊維樵走了,門外的任萍清清楚楚的記得最後一句——楊少懷要和杜語雙結婚了!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一定要阻止這荒謬的婚事。乾爹瘋了嗎?怎麼會讓少懷去娶杜語雙那種「出身」的女人?
想了一個下午,任萍終於跑去找楊維樵,到這個時候只有靠自力救濟了。那個平時凶巴巴的乾媽今天行為大反常,自乾爹走後,整個人就像掉魂似的呆坐在那,不言不語的,害得任萍急死了。
她慢慢走向杜家。奇怪,今天的杜家好安靜,似乎沒人在?她正想按門鈴時,大門卻突然:任萍瞪大了眼睛往後退——駱風?!
「任萍?」駱風的驚訝程度不亞於她,兩人都傻了,只是呆若木雞的愣在原地。
任萍先回過神,立刻轉身就跑。
「任萍,」駱風一箭步衝上去擋住她。「任萍,別走!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苦?」他欣喜若狂的捉住她。
「放開,你放開!」任萍極力掙扎著,「你走開!我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你!我不認識你,放手!」
駱風鋼鐵般的大手緊緊箝住她,「我不放,我再也不放開你,我絕不再犯第二次的錯誤讓你走!我不!我再也不讓你走!」
任萍死命的踢他、打他、踹他,還是掙不開駱風的大手。打了半天,任萍也累了、疲乏了,她氣喘吁吁的停下手來,用一雙冒火的眼睛狠狠的瞪著駱風。「好!你贏了!你說,你到底要怎麼樣?」
「任萍,我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的跟你談談。」駱風蘊滿深情的要求她。
「談?還有什麼好談的?」任萍的臉轉向一邊,「早在我出國那一年,該談的都談完了。你已經很清楚的告訴我,你選擇這塊土地,而不是選擇我。當年你可以讓我心灰意冷的離開,一切就都成定局了。告訴你,駱風,在我登上飛機的那一刻,我對你所有的感情全沒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