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去衙門!」
「衙門?」
這會莊綺雯拉起他的手就要往外跑,「白天那個鬍子男跟來了,現在就在客棧外面!」
顧思朝一愣,即刻反應過來,沒被莊綺雯拉動半身,倒是一反手將她拉進屋裡,順便把門關上。
屋裡燃著專為上等房準備的檀香,淡淡的檀香味入鼻,讓莊綺雯平靜了不少,她把事情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讓顧思朝快離開這。
沒想到顧思朝聽後,連一絲絲緊張異樣的表情都沒有,莊綺雯真要懷疑她是不是哪裡沒講清楚了。
「你看著我做什麼?難道要等他們找上門來嗎?他們跟了咱們一下午,不會空手而歸的!」
「哼,騙不來就偷,偷不來就搶嗎?」
「你還有心說這些,那些銀兩不是你帶來買那塊岫玉的嗎?要是被那些人拿去,這趟不就白來了?再說你白天得罪了那個小心眼的男人,萬一他對你做出什麼事怎麼辦?」
「你這話說得還真是讓人不得不在意。」雖然這麼說,但顧思朝卻好像完全沒把她的話聽進耳裡,仍是沒有半分緊張不說,還很悠哉地走去桌旁吹滅了蠟燭。
房內頓時漆黑一片,只有隔著紙窗投進的銀白月光打在床頭,照出房內極小的一片區域。
她看到顧思朝如被墨勾出的細長剪影,在房中穩步移動,將隨身的包袱放在圓桌上後又整理了下床,然後那墨黑的剪影再次朝她逼來,用他的氣息將她籠罩。
「做……做什麼?」視覺受到影響,連聲音也不自覺低了下來。
「別出聲。」他同樣小聲交待。
莊綺雯全身一僵,感覺自己的手被他拉了起來,她欲抽回,他則只在那力道上略加一點力量,讓她無法如願,半強硬地將她拉去了房間一角。
這裡是被屏風圍起放澡盆的地方,處在整個房間最隱蔽的一個角落,而他則將她按在了牆角處,只能透過屏風的邊緣間隙,隱約看到那被月光照亮的床頭。
「你瘋了?」莊綺雯瞬間明白了顧思朝的用意。
他不打算逃開,也不打算找人幫忙,看樣子也不像要親自和惡賊廝殺。
身為一個不懂半點拳腳功夫的普通玉商,顧思朝選擇的是躲在暗處,親眼證實得罪他的人的臉,他放在桌上的包袱就是當誘餌的,那裡是整個房間光線最明亮的地方,能看得最清楚!
「他們要是搜索屋子一定會發現你的!」明知有人要來偷東西,還特地吹滅了蠟燭等著對方上門,把自己和對方關在一間屋裡,這真說不上是膽大還是對自己太自信了!
「他們不會的。」
不知是不是在這黑暗的地方靠得他太近,莊綺雯覺得像是有隻手拍了拍她的後腦,她寧願相信是地方太狹窄顧思朝無意間撞到了她,因為那個動作如果是有意為之,那就實在太像是一種安慰了。
讓她別慌別怕,只管相信他就好。
「怎麼不會,他們也許還都帶著刀呢,對方可有兩個人啊!」
「兩個雜碎就這麼讓你掛心嗎?不對……」一口氣噴在莊綺雯臉上,她聽到他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輕輕地說:「應該說你是在掛心那些銀票,還是在掛心我呢?」
「你胡說什麼!」她被他的話嚇到,反射性地低聲怒喝回去。
顧思朝哼出一聲笑音,不是莊綺雯的錯覺,他整個人真的朝她壓了過來,把她死死地壓在房間的角落中。
「穿成這樣跑到男人房裡,還想就這樣拉著我去衙門報案,就算你還以為自己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恐怕看到你這樣的男人也消受不起吧。」
她才沒覺得自己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但是,但是……莊綺雯險些窒息,但是她真的忘記了自己身上只穿著裡衣啊!
本來洗過澡就準備睡覺了的,之後又是情急下什麼都顧不得了,自己竟然就穿著件薄薄的裡衣跑了出來,還想再這樣跑到大街上去……
莊綺雯的臉一陣燥熱,當聽到顧思朝一聲低笑後,才意識到他是在有意取笑她。
「我只是覺得這件事說到底是我惹起來的,但他們卻在打你的主意,覺得應該告訴你一聲而已,你要等在這裡就自己等吧,我要回去了!」
她說著就要推開他,但被他巧妙地又圍回了牆角,並且圈得更死,看到自己對她的戲弄奏效,他又怎麼會放她離開。
「說起來,我都沒怎麼注意,不知不覺間你也出落得像個女人了,剛才開門時真是嚇了我一跳,還以為是於苗苗從京城追了來,看了臉才認出原來是你。」
那一開始不是看她的臉,又是在看哪裡啊,莊綺雯的全身都熱了起來,這樣後知後覺地才意識到,自己衣衫不整地跟一個男人關在黑漆漆的屋子裡……
「看來你也是很享受跟我在一起的生活的,把自己養得這麼好。」他意有所指的話和爬上她腰身的手,都讓她更深的意識到,他又在想著羞辱她了!
「你放開我!」她推他。
「為什麼?」他自然不會照她說的做,而且還變本加厲地將手掌緊貼在她的腰間,她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來自另一個人身上的熱度。
「噓……」顧思朝整個人壓著她,將她嚴嚴實實地壓在牆上,而在同時,門外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客官,您睡了嗎?」
那聲音一聽就知不是店小二,而是跟大鬍子在一起的那個老李,莊綺雯不敢出聲,靜聽門外人又問了兩遍,確定屋裡沒人回應後,門被輕聲推開,一前一後進來兩個人。
莊綺雯瞪圓了眼,目不轉睛地透過屏風的邊隙,瞧向外面的兩個男人,而同時她身上的男性氣息也越發濃烈。
顧思朝料定她不會出一點動靜,扶在她腰上的手不安分地向上移去,好像他根本已經忘了他躲在這裡的目的。
莊綺雯又氣又慌,但又不敢出聲,她看到那兩個男人慢慢走到床前,發現床上沒人後都很奇怪,兩人嘀咕了幾句,其中一人最先發現桌上的包袱,忙招呼另一個人一同過去,全把別的事都忘在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