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各自望天望地,就是不看她。
這會工夫,鳩明夜已經拿著刀跨過她,與劉彪站了個面對面。
劉彪牙縫擠出絲冷笑,「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那個假冒的鳩家公子嗎?怎麼你還有膽待在這裡,落霞沒把你劈了?還是說,事情做都做了,不捨得劈了?難怪她不跟我了,女人啊!」
「女人啊,永遠比你想得要有眼光。」鳩明夜唇邊帶笑,腳步突然加速,在最後一個字落下時已經離劉彪只餘半壁距離。
只見他刀起刀落,劉彪那把刀「光」一聲掉在了地上,而他的手則是血流不止。
他不是笨得不懂還手,而是還沒意識到對方動手,等他明白過來時,手的疼痛才傳到大腦。
只聽他一聲鬼叫,也不管自己是來跟人一對一的了,往後跑啊跑,直到跑到自認安全的地方才回身,招呼弟兄:「誰不服就把誰滅了,以後這地方就是咱們的!」
可那些人遲遲不動,顯然是在顧及這張生面孔,劉彪又道:「咱們這麼多人還怕他一人嗎?」
大家只是被他剛才那個極快的動作懾住,但一想劉彪說的有理,全都振奮起來,掄著刀駕著馬。
沈落霞那邊也都把各自的菜刀鐵棍之類的拿了出來。
「你真是神經,跑來這做什麼!」在眾人都在找目標開打時,只有沈落霞一把拉過鳩明夜,恨不得先揍他一頓再說,「我都叫你走了,你怎麼就能厚著臉皮待到現在,是命重要還是那二百兩重要?」
「命沒了,二百兩也就沒了,所以一樣重要,所以我選擇後者。」鳩明夜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望進她眼裡的擔憂,這些天來第一次笑了,「落霞,原來你還會關心我。」
「我關心你死了,我沒事都要惹一身事,你再厲害能對付得了這麼多馬賊嗎?」她說著,閃過一個騎馬人揮來的一刀。
「對付不了,但我喜歡看你關心我的樣子。」鳩明夜拉著她向旁邊一閃,那個剛才沒砍到的人回手一刀依然落空。
沈落霞急得無法和他理論,她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的,哪有人會真的拿命來開玩笑!她發誓,只要這次能活著,她再也不會跟他賭氣了。
管他當她是什麼,大不了對他表明心意,然後狠狠被甩掉老死不相往來,也比這樣不幹不脆地牽連在一起,連命都牽在一起要好得多。
場面正打得熱烈,傷的傷叫的叫,眼看這樣懸殊的差距下,他們怎麼可能是劉彪的對手。
驟然間馬蹄聲愈演愈烈,剛才打得太激烈大家都忽視了,只以為是劉彪那些人的馬蹄聲,但那聲音靠近了聲音越來越響,大家才都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劉彪十幾個人,可造不出那樣浩大的聲勢,聽著簡直像軍隊一樣。
都是馬賊出身,對這種聲音都有著本能的戒備,一時間所有人都靜了下來,靜下來後大家面面相覷,因為既然劉彪的人都停了下來,且那浩大的蹄聲還是持續著,越來越響、越來越近。
什麼人來了?大家一同朝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太合鎮外煙塵滾滾,從煙塵出把一列疾奔而來的隊伍,瞬間已來到眼前。
虎六等人則不明所以,劉彪等人膽顫心驚,而沈落霞則鬆了口氣。
隊伍中全是些穿著軍服的人,這顯然是官府的兵,這是劉彪膽顫的原因,而與之不符的是,帶這些兵的人是個與之全然不相干,身著絲綢華服的白面男子。
沈落霞鬆了口氣,是因為她看到了商水瑤。
商水瑤剛進鎮就遇見這麼多人堵路,也不看對方都是些什麼人,停下來就朝著前面大喊起來:「有沒有人見到鳩明夜?抓到有賞!」
一時間,所有人都傻了,這時,商水瑤終於瞧見了牽著沈落霞的鳩明夜,兩眼頓時放出兩道凶光,指著他就是一通咆哮:「鳩明夜你又騙我!你說要跟我回邊關的,怎麼我才一不注意你人又搞失蹤,幸虧我夠聰明,料到你只能來這,快跟我回去!」
鳩明夜十分佩服,佩服到只能用搖頭來表示:「水瑤,你連禁衛軍都帶出來了,不會是專程為了用來抓我的吧?」
「廢話,不然還能做什麼用?啊,說起來你們這是幹什麼呢,這些人是誰啊?」
劉彪已經嚇得不知道要害怕了,聽到「禁衛軍」什麼的,更是恐懼到有些失真,讓他不得不懷疑這是否又是什麼騙局。
禁衛軍,那是保護皇帝的軍隊啊,什麼人這麼大本事,能差得動那些人?
「你,你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怕商水瑤會不好意思似的,鳩明夜幫忙解釋道:「他是商將軍的獨子……啊,聽說你最近被封了個什麼來著,管禁衛軍的那個……」
「你不就是想說我亂用公權嗎?我就是用了,怎麼著!」
劉彪大怒,指著鳩明夜:「原來你是朝廷欽犯!」
商水瑤擺擺手,「少廢話,問你呢,你誰啊?」
「我……」
「城郊馬賊。」沈落霞道。
「你也是!」劉彪不忘反咬一口。
「少廢話!馬賊?」商水瑤招呼手下,指指劉彪,「順便收拾了。」
結果,在劉彪不平的喊冤聲中,沒用多長時間他就被順便收拾了。
商水瑤讓一部分人將那群馬賊帶回去,再組織人把他們的老巢端了,這些事他不用親自參與,對禁衛軍來說也是小題大作,沒一點挑戰性。
待該走的人都走了,沈落霞這邊的一眾漢子還在大眼瞪小眼,有幾個則戒備著,怕商水瑤下一個收拾的就是他們。
商水瑤側身下馬,整理了下自己繁瑣的服裝,覺得那些呆愣著的人很煩似的,發了一個很不耐煩的音:「你們別聚在這看了行不行?一群死老百姓大白天的拿著菜刀上街,像什麼樣子,這個太合鎮也真是缺人管理了!」
他話中隱喻的意思很明確,此時馬賊已經收拾了,在場的都只是些「死老百姓」,作用只是礙他的眼,所以要他們哪來的回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