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采薇就如一塊木頭般任由墨子安抱著,唇角揚著滿不在乎的笑容,他說的一切都是異想天開。她唯一不明白的是,都過了兩年了,他又何必再來找她呢,他沒有看到嗎?她早已不是當初的楊采薇了。她的心早已冷了,抱著她的懷抱明明很炙熱,她卻從頭到尾只覺得冷,他早已不是當初她所期待的夫君了,只不過是她曾經有過婚約的男子。
「墨子安,我不會嫁給你,也不會喜歡你。」楊采薇平靜地說完這句話,從他的懷裡鑽了出來,她拿起一串佛珠在手腕上繞了好幾圈,無形中好像在她的心上了好幾層的伽鎖,永不會對某人打開。
楊采薇推開門往外走,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墨子安的雙手背在身後,眼神沉沉地看著遠去的她。
青玉站在墨子安身前,交代道:「屬下已經派了三位暗衛暗中保護楊大小姐的安危。」
「嗯。」墨子安心不在焉地應道,一邊打量著楊采薇的院子,「去百香樓買齊女子要用的東西回來,唇脂、雪花膏、香胰子……」
青玉的唇角抽了抽,「小侯爺,這些事情清風比較懂,不如……」
「你說說看,以下犯上是什麼罪?」墨子安平靜地反問。
青玉歎了一口氣,不再多言,清風被派去西域,沒有辦法,誰讓清風得罪了墨子安心尖上的人呢。
墨子安非常不滿楊采薇現在居住的地方,到處指指點點,青玉對這些一竅不通,只好用腦子先記下。墨子安說了好一會才停下,青玉的腦仁都疼了,連忙道:「小侯爺,你該回去了,今日長公主舉辦了百花宴,你再不喜也要露一下臉。」墨子安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所謂的百花宴要做什麼,他半瞇著眼睛想了想,「行了,先回。」
等墨子安終於離開楊采薇的小屋子,青玉便快速地按照墨子安的要求佈置楊采薇的院子,雖然不是很懂小侯爺心裡想什麼,但青玉覺得照辦就是了,甭管太多了。
楊采薇中午也沒有用膳,她直接在祠堂裡待了整整一天,才緩緩地回屋子,等燭光亮起來,她才發現屋子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楊采薇看著屋子中央放著繁華、富貴的珊瑚樹,臉一黑,像這般大又保存完整的珊瑚樹異常可貴,即便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再看了一眼其它佈局,她的臉色越發的陰暗。
除了床榻、桌子、椅子沒有變,她的屋子裡也簡陋得只有這些東西,其它多出來的精緻小物或者是富貴的大對像看得她眼花撩亂,她忍不住地叫道:「墨子安!」
除了他就沒有別人了,可墨子安並沒有出現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而這些多出來的物品令她不知所措,她如何處置這些東西呢?他是覺得對不起她,還是覺得她可憐,給她弄這些東西她就會開心了?
她楊采薇早過了那膚淺、懵懂的年紀了,墨子安以為他送她這些便能收買她的心?她冷笑,逕自在桌子旁坐下,連椅子上都鋪著江南織毯,柔軟的質感令她喟歎之際,也低聲地罵了他一句奢侈。
以前便知墨子安有身家,如今看來他是銀子多得沒地方使了。從他們訂親之後,他常常送她一些東西,有時候是精美的首飾,有時候是精緻的美味。
墨子安送她的每一樣東西,她經曾收得好好的,但發生巨變之後,他送她的東西,她全部燒掉、毀掉,一樣也不留,看著也不過是扎她的心,她乾脆全部毀掉,但現在這些東西不可能燒掉毀掉,況且這裡是她餘生要待的地方,她總不能將她的屋子也燒掉。
想到這裡,楊采薇恨得咬牙切齒,這個人當真是令人厭惡,就因為他不想放手,她就要乖乖地順從他。兩年的時間,她早已不是當初的她了,他為何認不清。就算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兩年前,可現在他們都不再是之前的他們了。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想起兩年前他為何退親呢?只要他想起來,以他那時都忍不了的性格,現在也不會忍的。
楊采薇想著楊紫薇的話,楊紫薇說墨子安要退親,是因為她水性楊花,但她很清楚,她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那麼便是楊紫薇動了手腳,至於楊紫薇怎麼動的手腳,她便不知了。但他那時信了,那麼以後他想起來也會信。
既然如此……楊采薇笑了,那她便等他想起便成了,等他想起來,他便不會糾纏她了。
至於她的公道,她無所謂地搖搖頭,早已沒有公道,她還要什麼公道,兩年前她便被他定罪了。
一切只要他想起來,一切都會好起來。楊采薇這麼一想,心裡也舒坦了,對著性格霸道的墨子安,她是鬥不過他,那麼就以平常心對待,拖延時間,等他慢慢想起來就好。
但墨子安如果要好幾年才能想起來的話……她的臉色陰鬱、不安起來,她該怎麼辦?
又想到了長公主,她舒了一口氣,長公主定然不會讓他再跟她訂下婚約,所以在他想起來之前,也許他就被長公主摁著腦袋與別的女子訂親。
楊采薇伸手摀住胸口邊的心,唇微微咧開,低低地說道:「到了現在,還會不舒服嗎?」
她強壓住那股澀味,也許他跟別的女子成親之後,就不會糾纏她,畢竟他有了妻子。
也就是說,當務之急,她對他唯有一字訣,拖。
門吱呀地打開,楊采薇抬眸,看著出現在門口的男人,「墨子安,這些東西你讓人搬走。」
對於她開門見山的要求,墨子安只是笑了笑,「為何?」他手裡拿著一個食盒,他將食盒放在桌上,腳一跨,便在椅子上坐下。
「我不再享有楊國公府的嫡長女該有的權利。」她纖纖的手指往他送來的東西上一一點過,「這些都不是我該有的。」
「卻是本侯夫人該有的。」墨子安截斷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