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華燈初上,京城內最大的青樓聚花樓內外,鶯鶯燕燕們身著各色薄紗肚兜,搖擺著婀娜多姿的身段,吳儂軟語的送往迎來,而在一片紙醉金迷中,樂聲輕揚,歌姬輕吟,王公貴族及一擲千金的富商名流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在離聚花樓約半條街遠,有一輛前後近三十名騎馬護衛簇擁的豪華馬車緩緩停下,車簾被掀開,打扮成翩翩公子哥的杜京亞抬高下顎的下車,半瞇起黑眸掃過前後的多名隨侍,命令道:「誰也不許跟上來!」
「大少爺,不行啊,寧王的人天天往京衛大人那裡追問那名婦人兒子的案件調查進度,連皇后都驚動了,甚至派人到宣園提醒要你別再惹事,萬一你再出事,我們的腦袋……」領頭的護衛立即勸說。
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杜京亞火冒三丈的怒斥給打斷,「呸呸呸!少觸本少爺的霉頭,全都給我待在這裡!」他的腦海中一直有個聲音在催促他,要他一個人去一個地方,誰也不許跟。
見他動怒,沒人敢再說話,主子火大了可會拿刀子直接殺人的。
他們實在不明白,因為做了太多壞事,怕死又怕鬼魂尋仇的主子,每次出門從不帶小廝,而是帶他們這群侍衛,怎麼今天這麼反常,突然不要他們陪了?還是他另外找了人替他搞定了丁荷晴?
侍衛們互相交換目光,因為這件事,他們已被主子罵了好幾天,但丁荷晴大門不出不說,他們想在夜深人靜時到頤明園擄人,才發現那裡戒備森嚴,有許多高手守護,他們還因此折損好幾人,根本無計可施。
杜京亞的腦海中像是有張地圖似的,他一個人從聚花樓半開的後門進入,再熟門熟路的左彎右拐,這一路上,他不是沒有遇到人,但不管是來狎妓喝酒的客人,或是當差的奴才,眾人皆認出他是聲名狼藉的杜家惡少,又見他一臉凶狠的樣子,也無人敢上前,急急避開,他就這麼暢行無阻的來到青樓右後一間偏僻的單獨樓閣,這是專為招待有特別嗜好客人的地方。
不過這時候,樓閣內燈火通明卻是安靜無聲,連個伺候的小廝丫鬟也沒有。
杜京亞好似不覺有異,他拾階而上,來到敞明亮的廳堂,但紅色紗幔重重,他穿過紗幔,進到內室,居中有一大床鋪,但驚悚的是,四面牆上有許多特別的刑具,手銬、繩子、搖椅等等,甚至是助性用的藥品或用具。
他詫異的看著這些他極為熟悉的東西,突然間,一道黑色身影從紅色紗幔中走出來,是個蒙著面,僅露出一雙明亮眼睛的嬌小女子。
「你是誰?」他突然忐忑起來,而且他為什麼會一個人來到這裡?他的侍衛呢?
丁荷晴含笑上前,在他詫異之際,迅速塞了一顆藥丸到他口中。
他臉色大變,想要吐出來,但藥丸瞬間融化,他只覺得喉頭乾澀,再開口竟然沒有聲音,他怒不可遏的揮拳要揍她,但一對上咖澄淨的眼神,聽到她用奇怪的語言說了一句話後,他竟然乖乖的鬆開拳頭,動也不動。
丁荷晴微微一笑,「當一個強姦犯,你很驕傲,為了滿足你那骯髒的戀童癖,居然連那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杜京亞想回答,但開不了口,也動不了,他第一次感到這麼恐懼,只能猛嚥口水。
「你自己也享受一下被強的感覺,再去想想,何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她面無表情的抽出腰間長刀,迅速的往他身上劃了幾下,下一瞬,他身上的衣物飄然落地,身無寸縷。
她冷冷的上下打量他赤裸的身軀,「那些人應當會很滿意的。」說完,她再下了一道指令。
杜京亞驚悚的發現他的雙腳彷彿有了自己的意識,朝中間那張大床走去,先是拿掉束髮的髮帶,再彎身脫掉鞋襪,接著雙手大張平躺在床上。
丁荷晴將地上那堆被她削成碎布的昂貴袍服及那雙靴子全踢進床底下,再俯身靠近披頭散髮的杜京亞,給出最後一道催眠指令——明天上午,陽光射進屋內後,他會忘了今晚跟她有關的一切。她這才無聲無息的離開樓閣。
不久,全身穿得紅通通的老鴇,一手拿著紅色手絹,領著一群客人往這裡走來。
「燕嬤嬤,確定安排的是上好的貨?我們這次不玩女人哦。」一道邪惡的男聲響起。
「當然是上好的貨,不然,哪敢通知你們幾位大爺過來啊,你們可都是海上做生意的,我燕嬤嬤哪敢濫竽充數?」燕嬤嬤的聲音嬌媚,讓人聽了骨頭都酥軟了。
「其實只玩男人也單調,燕嬤嬤徐娘半老,這香肩雪胸半裸,也很迷人呢,何況,薑是老的辣,也一起玩?」另一道邪淫男聲跟著響起。
「唉呀,別逗了,你們要喜歡,我找個含苞待放的過來就是了。」燕嬤嬤可沒傻啊,這些客人全都是在海上逞兇鬥狠、掠人財物的海賊,久久上門一次,每一回都弄死好幾個姑娘,她這身老骨頭哪禁得起他們玩。
「嗯嗯……啊啊……嗯唔……唔……嗯……」
淫聲浪語從夜風中傳來,她扭腰領著這幾名粗壯男客,在嘻笑怒罵聲中進到青樓後方一間精緻奢華的獨立樓閣,他們一路進到內室,看著紗幔飄揚下,那平躺在中央大床上赤身露體的年輕男子,那大把墨發半披在那張俊臉上,身體修長白如玉,幾個男人猛吞口水,頓時性慾高漲。
「已經脫光光了啊,細皮嫩肉的,這臉蛋也好。」
「唔唔嗯……唔唔……」杜京亞的身體勉強可以動了,也能發出一點點聲音來,只是還說不清楚話,但見這些男人,有的一臉大鬍子,有的滿臉橫肉,也有粗眉銅鈴眼的,一看都不是斯文的善類。
他驚恐得快要無法呼吸,他想求救,但他的力氣太小,那幾雙粗糙的大手摸到他赤裸裸的身體時,他想掙扎,他想吐,他覺得髒,但除了瑟瑟顫抖外,他什麼也做不了,這就是他讓那些孩子吃了軟筋散,被他恣意侵犯時的恐怖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