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王妃下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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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不管此舉是否虛假,他對她都高看了一些。

  何誠真的找來大夫看了兩個丫鬟的傷,再恭敬的問了丁荷晴,確定沒有其他吩咐後才離開。

  此刻,在雅致又不失奢華的廳堂內,驚魂未定的鈴月跟瑩星,手上拿著價值不菲的冰鎮消炎藥膏,仍有一種置身夢中的不真實感。

  還是聽到主子開口要她們抹藥,兩人才驀然回神,替彼此上藥,原本火辣辣疼著的臉頰,抹上清涼的膏藥後,疼痛頓時舒緩。

  她們敷好藥,再齊齊看向氣定神閒喝著茶水的主子,主子頭上華麗的鳳冠已取下,她身上仍是那襲昂貴嫁衣,只是,這主子變得好陌生,尤其剛剛與側妃的應對,讓她們迷惘駭然又不知所措。

  丁荷晴擅長察言觀色,透過原身的記憶,她知道原身就是只單純的小白兔,偏偏她這名新住戶是個來自現代的忍者,煞氣及殺氣過人,不過,由於忍者也有變臉訓練,得以出任各種任務,她也曾扮過風騷的妓女……

  不必回想,那些日子太遙遠了。

  她在心裡跟自己對話後,放鬆臉部肌肉,朝兩個嚇壞的小丫鬟微微一笑,黑白明眸綻放純淨光芒,這是原身最常有的表情。

  「你們別怕我,這是我出嫁前一晚奶奶特別教我的,說是一開始若沒在寧王府建立威信,我這王妃會被看不起,你們在府裡的日子也會難過。」這當然是謊話,出嫁前一晚,景寧侯府的老夫人是讓她看春宮圖冊,要她好好伺候寧王,博得他的歡心,她在王府的日子才會好過。

  瑩星這才鬆口氣,隨即,她忍不住又道:「可是小姐……不對,王妃是怎麼辦到的?那個眼神好冷啊,我都做不來。」

  鈴月則是依舊蹙眉看著主子,她沒有瑩星那麼粗線條,主子變得實在太不一樣了。

  「我私下練習很久,怕你們嚇到,不敢讓你們知道。」丁荷晴含糊解釋,就以累了為由,回房休息。

  接下來的日子還算平靜,丁荷晴將規模極大的寧王府走了幾遍,在腦海裡畫了地圖,也慶幸原身記憶都在,她原就聰慧,不到幾天,就搞清楚自己的未來堪憂,絕對是棄婦的命運!

  所以,她也找了何誠問府裡的一些人事,但監於何誠太過油條,他的回答都避重就輕,幾近敷衍,她不得不對他施行催眠術,才能問到她想知道,甚至她沒想知道的重重秘辛。

  寧王,其實是東鷹國的五皇子朱靖,他文韜武略,俊美出眾,也是皇上多名兒女中最出色的,即使如此,整座王府裡,除了她這名正室外,也只有側妃一名,以古代男子而言,他對於女色相當克制。

  近半年來,皇上龍體欠佳,太子未立,朱靖身為皇上最寵愛的妃子所出的皇子,沒被立為太子,反而被派去西北征戰,也是權力鬥爭下的結果。

  按東鷹國律法,該立皇嫡長子為太子,但大皇子品性不端,為人殘暴,動不動就殺奴洩憤,皇上也無心立他,反而在生病後,封朱靖為寧王,此舉引發皇后不滿,爭取外戚劉閣老等一些朝臣支持,卻將朝中百官分裂成兩半,另一派擁寧王,讓政治更加腐敗。

  東鷹國原就不是太平盛世,在爭權奪利的內憂下,外患更是從零星的越界搶劫,逐漸演變成大患,最後不得不派兵前往討伐。

  內閣首輔劉閣老乃三朝元老,在朝中黨羽甚多,在朱靖愈來愈嶄露頭角,又見一些朝臣在皇上封朱靖為寧王后,開始見風轉舵巴向朱靖,他與皇后驚覺情勢不妥,急急聯合己方的朝臣勢力向皇上請奏,由寧王領兵征戰,一旦立下戰功,被扶持為太子,也有依仗,大皇子也能心服口服。

  然而,戰場上可是生死一線,死了,縱使擁有滔天戰功又如何?

  劉閣老八面玲瓏,很會做人,同時說服皇上指婚,讓寧王成親,有了正妃,在出征前留下子嗣,就算有意外,也不致斷了寧王血脈。

  皇上病體虛弱,無力回天,朱靖不得不接軍令,接下來,皇后又獨排眾議,從眾家閨女中選了景寧侯府的嫡長女丁荷晴為寧王妃。

  丁氏也是百年世族,但聲名狼藉,族人中多有貪官污吏,丁荷晴的父親有三妻四妾,多名兒子不學無術、只思玩樂,幾個嫡庶姊妹心機皆深,嫁入哪戶人家,莫不讓該府雞飛狗跳,是京城有名的惹禍家族,不受歡迎。

  皇后不在乎世人觀感,替朱靖選了這門親事,根本就是添堵,給朱靖找不快。

  她也會做人,先是讚美景寧侯府的老夫人長年學佛,親自教養的丁荷晴是個善良單純、知書達禮的女子,絕對能擔負王妃之職。

  姑且不論丁荷晴有沒有如皇后說的那般好,就她身後惹禍不斷的丁氏家族,就讓人不喜,更甭提皇后、劉閣老等重臣發揮三寸不爛之舌,生病的皇上無力也沒體力駁斥眾口,這樁婚事就這麼定了。

  於是,朱靖火冒三丈的接了旨也拜了堂,但洞房夜,他讓新娘獨守空閨,而後天一亮就出征,以行動召告天下,他只當她是擺飾。

  一個出色的男人被迫娶妻,還要他當種馬,丁荷晴將心比心,她若是朱靖,也無法善待新婚妻,這樣的婚姻怎麼會幸福?

  此時,她靜靜的坐在梳妝鏡前,凝睇著鏡中那張嬌滴滴的水靈臉孔。

  回憶起原身嚥下最後一口氣的一幕,她也無言。

  原身不吃不喝等了丈夫一夜,從一開始端坐在床榻,到後來疲累的靠坐在床側,但她仍然不敢睡,屋外有任何風吹草動,她都緊張萬分,一夜的精神緊繃,讓心臟原本就有問題的她,就此一命嗚呼,連喊人的機會都沒有。

  「接下來,你要怎麼過日子?」她反問鏡中的自己。

  拿張休書走人?可以,但沒有錢萬萬不能,一定得要足一大筆,當然,如果寧王不幸戰死,有王妃這個身份也不壞,她便決定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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