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榮,咱們王朝國號是什麼?」
湯榮笑著卻微微皺起了眉。「你沒事吧?」她怎會問這種問題?可瞧她的神情再認真不過,非要問出個結果,他也只好道:「天朝。」
「天朝?」一樣啊,可是為什麼皇族姓氏卻變了?這裡明明是她所屬的世界,她是從這穿越到現代的,她可以感覺得到大氣的味道是一樣的,「湯榮,咱們王朝的皇族不曾出過姓鳳的嗎?還有天官,姓樂的天官。」
「這些事應該去問大哥,他負責編寫史料,他應該很清楚。」
「我現在可以去找他嗎?」
關子悅猛地起身,只想趕緊確定這事,想知道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紕漏,然而就在與湯榮擦過身的瞬間,她的腦海裡浮現了灰色而模糊的畫面,畫面中的湯榮在山道上避開了什麼,可跟在後頭的馮玉卻從山崖掉落,教她猛地抽了口氣。
「不需要這麼急吧,大哥現在在皇上那兒,你要見他恐怕不便,改天我再幫你問。」湯榮摸不著頭緒,跟不上她跳躍的思緒。「是說,你問這些做什麼?」
「我……」關子悅抬眼,思索片刻,決定將自身疑問先擱到一旁,眼前重要的是大哥,「湯茉,你近來是不是有要前往南方?而且還會經過一座山?」
畫面中的湯榮身穿錦袍,未加大氅,代表並非隆冬之時,肯定是近期的事。
她的天線並非隨時都能打開,瞧見人的禍福,而且就算看得見也不代表她能改變,就算改變了,命定之數仍是不會變,但不管如何,只要殃及大哥,她怎樣也要阻止。
湯榮微微瞇起眼,似笑非笑地問:「我說姑姑……你今兒個說話真是亂七八糟,教人費疑猜呢,你是打哪知道這些消息的?」
昨兒個皇上才吩咐下來的事,他誰都沒說,怎麼她都知道了?
第9章(1)
一早醒來,馮玉臉色鐵青摻著蒼白,倚在床柱上病懨懨的。
「爺,解酒湯來了。」止戈端著解酒湯入內,一張嘴不住地叨念。「要是爺帶我去就好了,至少我還能替爺擋酒,而不是讓爺醉得像個死人一樣地被抬回來,一醉就醉足了兩天,這事要是傳出去……」
「閉嘴!」是嫌他頭不夠疼嗎?
止戈心酸地將解酒湯給遞了過去。「大夫也說過爺的狀況是不該喝酒的。」
馮玉將解酒湯喝完後,懶懶瞠他一眼。「皇上敬酒,誰敢不喝?」
「所以就說了要是帶了我去……」
「子悅呢?」
「在二爺那兒。」
馮玉揉著額際,惱聲問:「二爺這時分怎會在府裡?」敢情是他分配的事不夠多讓他不夠忙?
「二爺好像是回府時順便給關姑娘買了糕餅,所以關姑娘就和二爺多說了兩句,現在說完了沒我也不知道,另外,再早一點,湯大人曾來過一趟。」見主子的臉色越來越沉越來越臭,他趕忙告知所有的事。
「湯大人來做什麼?」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湯榮。
「不知道,就是跟關姑娘說了幾句,給了她一樣東西就走了,然後就見她垂頭喪氣地回房了。」
馮玉疲憊地閉上眼,卻怎麼也猜不到湯榮能有什麼事教她垂頭喪氣,正思索著,外頭傳來敲門聲。
「止戈,大哥醒了嗎?」
「子悅,進來。」
關子悅開門而入,輕聲說道:「大哥,馮玨來了,說有要緊事要跟你談,二哥不想跟他談,想趕他走,可他卻說非要見到你不可。」
馮玉眉頭皺得更深了。難道就不能讓他清靜一點嗎?
縱使不耐,馮玉仍是下床梳洗,讓關子悅回她的房間去。
兩刻鐘後,馮玉來到大廳,將馮淨趕到一邊,才坐定,馮玨便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
馮玉聽完來龍去脈,垂睫思索片刻,不禁問:「既然你連管沁都已經聯繫上了,哪裡還需要我幫忙?」
昆陽乃是王朝大糧倉,產量幾乎佔了全國總產量的一半,可惜的是昆陽城每幾年都會遇上澇旱的問題,而今年是澇災嚴重,別說農作損失慘重,就連人命也損失不少。
而這種時候皇上總會下令開倉賑濟,一方面作是為了平抑蠢蠢欲動的糧價,所以身為皇商的馮玨因為這事來找他,他不意外,畢竟要送賑糧,找他這糧商合作是自然的,只是既然馮玨連南方最大糧商管沁都找來幫忙了,哪裡還有他出頭的分?如今正值秋收,能收到的米糧數目不少,一個管沁就足夠了。
「管沁是家兄找的,但我並不想和管沁合作。」馮玨毫不避諱地道。
「可問題是都已經找上管沁了,並不是你一句不想合作就能不合作。」他並不想蹚這渾水,尤其馮玨的意思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確實如此,但我認為如果能得你相助,肯定能事半功倍。」
聽著馮玨寓意深遠的說法,馮玉不禁皮笑肉不笑地道:「該不會是有人想清理門戶了,卻拿我當槍使吧。」
城西馮家,嫡系不多,庶系卻是人數眾多,光是馮玨的庶叔庶伯就多到數不完,更別提不學無術、兄弟鬩牆被逐出家門的。
而馮玨這一代,只有一個庶兄,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太幸了,畢竟只有一個人,想要鬧到天翻地覆也是有些困難。
不過,這回對方越權,看來是算準天時地利人和,打算大幹一場。
「怎會呢?我只是素來知曉大哥想要成為王朝最大糧商,眼前不正好是可以除掉管沁的最佳時機?」
「唉唷,你把我的心事都說出來,要我怎麼接話?」是呀,來個計中計也挺不錯,可問題是他不太想跟馮玨含作。
「大哥不需接話,和我合作便是。」
瞧馮玨那篤定他一定會跟他合作的嘴臉,真是太教人不愉快了,可是這確實是個大好時機。
「可有敲定時間了?」他問。
「下個月初六。」馮玨聽他這麼一問,就知道他是答應了。
馮玉估算著來回一趟昆陽得費上多少時間,隨即又道:「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真要跟我合作,這事就得依了我,聽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