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鑫都聽傻了,原來為了裝成一個被打擊得站不起來的弱者,龍潚做了那麼多準備,甚至連跟突尚聯合都是他的計謀之一,為了讓鬼族懷柔,讓百姓及將士得以由戰火中倖免!
然後,只是為了釣出他這條大魚!
在這一刻,他才真正戰慄起來,發現自己完全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趙鑫的確聰明,若非綦卉的提醒,他可能還要花更多時間才能找出內奸來,甚至是陰溝裡翻船被趙鑫得逞。
不過如今情勢已明,成王敗寇也沒什麼好說的。於是,龍潚直接對此事下了結論,趙鑫必須付出代價!
「如果你只是針對本將軍,那麼本將軍或許會留你一命,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對綦卉下毒,所以,這一次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
趙鑫退了一步,萬念俱灰之下,他居然瘋狂大笑起來。
「哈哈哈,都到這一步了,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只恨自己生不逢時,遇到了你們兩人,還有那女人居然那麼聰明!玄機子死都死了,還培養了一個傳人?否則我趙鑫也是一代大將,又何必搞這些手段?我是恨顧不平那個傢伙……給了我飛黃騰達的承諾,結果他自己都身陷囹圄自身難保,現在我還不是要死在你們面前!」
說完,趙鑫突然抽出了自己的佩劍,往脖子一劃,盧慎忍不住伸了伸手想阻止他,卻也攔不住他那決絕的自刎。
鮮血由他的脖子蔓延而下,最後他的身子重重倒地,死前那憤世嫉俗的眼神,還惡狠狠地圓瞠。
龍潚一歎,一揮手讓人將趙鑫的屍體處理掉。
盧慎難過地看著趙鑫被抬了出去,與他的兄弟情誼及背叛之痛,竟讓他情緒複雜到愣在那裡,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才好。
「盧慎,給你一天的時間哀痛。」龍潚的聲音,突然低低地從身旁飄了過來。
盧慎轉頭過去,便看到龍潚走出了大門?面向陽光,而那光線像是映襯著龍潚身形的輪廓,讓他看起來更加高大威猛,刺眼得讓盧慎眼睛都瞇了起來。
然後,他聽到了龍潚說出那句,他作夢都想聽到的話——
「蟄伏得也夠久了,一天之後,戰龍軍開始反攻!」
趙鑫的死引起了一陣風波,卻也讓所有戰龍軍的人知道,自家的大將軍不僅有勇,還有謀。示敵以弱這麼久,就是為了誘出這個內奸,讓戰龍軍不至於在趙鑫的背叛下,白白送死。
而趙鑫死後的兩日,龍潚讓盧慎坐鎮盤石城,自己則親自領軍,將靠近西南的大渡城收復,而更遠的安然城,則由他重新立的右副將魯大山負責,兩人在十五日之內,幾乎是以雷霆之勢收復了整個西南。
南方無虞,接著就要北上了,龍潚從來就不是坐著等人家打來那種人,除了先前他刻意示弱的日子之外。
如今,先不說那些死忠的支持者,就算是對他有所怨言的將士或是百姓,在這一刻都恢復了對龍潚深深的崇拜!
大軍回城後,龍潚並沒有回到軍營,而是直奔將軍府。二話不說便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裡,綦卉仍然靜靜地躺在床上,一旁的綦菡在替她把脈,而幾名侍女在裡頭服侍著,看到這個畫面,剛從戰場上回來,一身殺氣騰騰、內心澎湃的龍潚,不知不覺地平靜了下來。
「綦卉她……好一些了嗎?」龍潚輕聲問著綦菡,像是怕驚嚇到床上的人兒。
綦菡溫柔地一笑。「解毒沒這麼快的,不過身子骨終於養胖了些,已經慢慢在改善了。」
綦菡小時候可不是現在這種溫柔的個性,而是蠻橫又任性,只是後來因為意外失憶了,才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如果是以前的她,只怕一見面就會想把龍潚給剁了,哪裡還會這麼細聲細氣地與他說話,不過,在知道了他與綦卉的故事,綦菡也只能盡力將妹妹救醒,讓後者自己去解決這樁難解的緣分,至少她這個當二姊的,是無法插手。
「好的,謝謝你。」龍瀟難得向一個人道謝,尤其是對一個女流之輩,但此時這句話他說來卻是無比流暢自然。「接下來的本將軍來就可以了,綦大夫請了。」
送走了綦菡,他又轉向了那些侍女。「你們也都出去,命人備桶熱水進來,本將軍要沐浴。」
不多時,一桶熱水便送了進來,龍潚脫光了衣服,將自己先擦拭了一偏,正要踏入木桶時,一眼瞄到床上的綦卉。
「綦卉,本將軍一個人沐浴也無聊,你一起來吧!」
他走向了她,輕巧熟練的替她褪下衣服,接著將全裸的她放進了浴桶,自己再跳下去。
他不急著將自己洗乾淨,而是先拿布巾,仔仔細細的替她擦洗身子。
她的皮膚依然無瑕,只是更加白暫,襯著她透出粉色的雙頰,竟有種病態的美感。
可是面前這樣的她,他心中只有愛,只有憐,卻沒有欲,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他若對她不軌,簡直與禽獸無異。
胡思亂想之中,龍潚已經為綦卉沐浴好,起身將她身上的水珠輕輕的用布巾擦乾,再穿上乾淨的衣服,放回了床上。
龍潚接著才回來胡亂的將自己洗了洗,稍微打理後穿上外衣,又來到她的床邊。
他坐在床沿,目光柔柔地望著她,大手摸了摸她的臉蛋後,接著有模有樣的替她按摩起四肢。
他自己是個武者,知道像她這樣長期臥床,沒有按摩一下,肌肉容易萎縮,他不在的這些日子裡,不曉得那些侍女有沒有好好的照顧她……
按著按著,他習慣性的與她說起戰局。「南方的戰局,大致上已經底定,魯大山一個人就能搞定了。突尚也算是做得好,如果不是他在鬼族裡應外合,只怕這一次本將軍故意示敵以弱真會搞出一堆人命。」
他笑了笑,停頓了一下,以前這時候她總會插上一兩句鞭辟人生的話,可是他始終沒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