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寧眸裡帶笑的對宣靜霞眨眨眼,這不是拐著彎在說,日後她入了府,她就是女主人嗎?
宣靜霞但笑不語,她的心不大,並沒想過要做陵王府的女主人,她只求一生平安,有人真心疼愛,能夠為那人生兒育女,聽孩子叫一聲娘,於願足矣。
李翊皇親自領著他們往來時路去,後頭八名侍衛許是得到主子的命令,不敢太過靠近,只遠遠的跟著。
李翊皇又與宣景煜說起賞花會的由來,這時,遠處小徑上有幾個人走了過來,夏依寧一眼就看到了千允懷與夏依嬛,她的步履一頓,發現身旁的宣靜霞也是忽然一驚,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小聲問道:「怎麼了?」
宣靜霞回過神來。「沒、沒什麼,見到熟人了,是哥哥的好友,鎮江王府的千二爺……嫂嫂呢?好似也嚇了一跳。」
夏依寧忙道:「我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我姊姊,有些吃驚。」
走在前方的李翊皇、宣景煜已停了下來,與千允懷一行人面對面,夏依寧不知道他們交談了些什麼,可是看著宣景煜和夏依嬛見著面了,明知道宣景煜根本不記得前世之事,她還是有些焦急,她拽著宣靜霞快步向前,對夏依嬛喚了一聲姊姊。
夏依嬛倒是挺有自信的一笑。「寧妹怎麼會在這裡?」眼光又轉到宣景煜身上。「這是妹婿吧?」
千允懷的母親韓氏與蘭貴妃是堂姊妹,今日千允懷要來向蘭貴妃請安,原只帶了卓容臻一人,可她要求同行,他也不能說不,因為今日送給蘭貴妃的貴重禮物是用她的銀子釆買的,是以她區區一個小妾也跟來了。
夏依寧見到宣景煜聽到夏依嬛的寒暄只是微微頜首,且臉色有異,雖然夏依嬛是千允懷的小妾,可她怎麼說也是他的大姨子,她都主動問候了,他卻一聲不吭,這委實奇怪。
詭異的氣氛中,李翊皇有心打圓場,有些玩笑地道:「原來你們還有這層關係。」
卓容臻視夏依嬛為眼中釘,沒想到她娘家有人也進得了陵王府為客,這點叫她十分不爽快,她陰陽怪氣地道:「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關係,一個妾室的娘家人罷了,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李翊皇面色一冷。「弟妹這話有些刺耳,於你是妾室的娘家人,於本王是救本王一命的重要貴客,望弟妹謹記在心。」
卓容臻討了個沒趣,希望丈夫為她說幾句話,就見千允懷一語不發,只是一直注視著宣家一行人,更是恨得牙癢癢。
千允懷的眸光直勾勾的落在宣靜霞身上,心裡的疑問不止一個、兩個。
她竟然無意中救了李翊皇,還受邀來陵王府做客?這和前世不同,前世她是成了三皇子李翊堂的禁臠後,才有機會隨著三皇子來陵王府,而今竟受邀來一向只有皇親國戚會受邀的賞花會,還蒙蘭貴妃召見?!
不只如此,在他的層層佈局下,宣景揚竟然沒有被山虎咬成重傷,還返回了宣家,請了韓意希做夫子,他原是打算尋個理由,將韓意希要了去,成為他的人,偏巧在宣家文墨館眾多的文人裡,宣家人就挑中了目前並不出彩的韓意希做宣景揚的夫子,這委實也太巧了,他是知道將來韓意希會高中狀元,才想早日延攬,而宣家人為何會挑中韓意希?
究竟是哪裡出了錯?前世和今生有何不同之處?最大的差別是夏依嬛沒有嫁給宣景煜,而是成了他的妾,而宣景煜娶的夏依寧,前世裡並沒有這個人。
難道問題是出在夏依寧身上?因為她,所以有這些變化?
他原就想找機會去宣府探探虛實,卻在這裡遇上了,又見李翊皇對宣家人不是普通的親近,讓他生了警惕。
不打緊,這些都不重要,他還有最大的籌碼,那就是日後會登上皇位的李翊皇,只要他讓李翊皇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依賴他,對他言聽計從,那滔天的富貴還不手到擒來?
第十章 原來竟是她(2)
第二日,賞花會徐徐拉開帷幕,夏依寧前世只聽聞過,沒有機會參與,如今身處其中,才知曉賞花會不只是賞花會,也是展現大齊文化的重要盛會,無怪乎各國紛紛派了使節團來參訪。
賞花會的主要場地是陵王府裡的麒麟堂,這是一棟五層圓樓,每一層樓都設置了桌椅,受邀的皇親國戚和勳貴臣子與其家眷,都按照爵位品級高低編了座位,而開場節目有各路戲曲、各地雜枝、比武比創,全都是蘭貴妃親自篩選過的,就連皇上也在首日來到會餳,給足了蘭貴面子,而賞花會的重點——
花,則是在花房裡,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花房裡上萬種花卉爭奇鬥艷,只要是與會嘉賓,皆能隨意參觀。
一整天,章管事領著宣景煜三人觀賞節目,為他們安排座位,用膳時,不同身份、吃食文化不同的分在各個不同的軒、苑用膳,也是章管事領著他們,招呼得十分周到,半點也沒讓他們有受冷落之感。
一早,李翊皇親自過來與他們說了要接待使節團,無法招呼他們,請他們見諒,他身為皇子,不能親自招待他們,原是極平常之事,可他卻特意走了一趟,足見對他們的看重,且他們的座位被安排在麒麟堂的第三層,與朝臣和他們的家眷坐在一塊兒,更將李翊皇的心思表露無遺。
在夜晚的宴席上,夏依寧見到了數個使節團,其中一個大越的使節團讓她想起了一件事,或許可以讓宣景煜拉近與李翊皇的距離……
一整天節目一個接著一個,眼花繚亂的,她都沒法和宣景煜說上話,好不容易晚宴結束回到玉築軒,洗漱過後,夫妻倆總算能獨處。
她端了杯熱茶給他,輕聲道:「夫君,我有話跟你說。」
宣景煜接過茶蓋,點頭道:「你說。」
夏依寧先是定定地瞅著他,她從昨日就感覺他有些奇怪,今日她整日坐在他身邊,更是發現他沒有將心思放在表演上,用膳時也沒什麼胃口,有時還面色陰沉,她不禁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