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新婚夜休妻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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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小姐就要白白蒙受這不白之冤?」竹兒氣得直跺腳,「事實明明就不是如此,他卻把小姐說得如此不堪,他要小姐以後如何見人?」

  事實……什麼是事實?

  絛嵐秋閉上雙眼,疲累的揉著泛酸的雙眼,「竹兒,別說了,這件事不要再提起,就算他知道所謂的事實又如何?他依然不是甘願娶我。」

  是呵!知道如何、不知又如何?他愛的人仍不會是她,而是她活潑甜美的妹妹,既然如此,她何必用責任強逼他?強摘的瓜不甜,這道理她懂,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是默默看著他、戀著他,從未奢望能成為他的妻,然而……

  她本以為他肯娶她是對紫嫣死了心、本以為他是因為被自己對他的感情所感動,卻沒想到這一切只是他的報復……報復她的癡心妄想。

  溢滿眼眶的淚水又滑落,彷彿在恥笑她的天真、她的愚蠢。

  「但是……」

  「我說了,別再提。」她不容置喙的打斷竹兒的話。

  絛嵐秋看似脾性溫順卻十分執拗,她不願之事,不論是誰都無法強逼,深知這點的竹兒就算再氣悶心疼,也只能乖乖閉上嘴。

  「我累了,你先下去吧!」她閉上雙眼,趴在繡著交頸鴛鴦的枕上。

  「那竹兒就先出去了,小姐要是有什麼吩咐,竹兒就在門外。」竹兒輕歎一聲,退出這獨留新娘一人的新房。

  直到聽見闔門聲,絛嵐秋才緩緩張開哭紅的雙眼,纖指一下下的撫著身旁空蕩蕩的喜床,恍惚間,她想起那一夜——

  大紅燈籠高高掛,今日是絛家二小姐絛紫嫣出閣之日。

  絛家在京城是有名的商賈世家,絛家家主絛威就只有絛嵐秋及絛紫嫣這兩個寶貝千金,照理論輩分,該是年滿十八的大女兒先出閣,但絛老爺疼女兒,婚事皆由女兒們自個兒作主,即便向絛嵐秋提親的對象多到快將絛家的門檻給踏平,可絛嵐秋一句不喜歡、不中意,絛老爺也只能一一回絕,也因此,年齡小一歲的二女兒都要出閣了,大女兒依然待字閨中。

  喜宴席開上百桌,從絛家大院一路綿延至大街上。

  今日來喝喜酒的賓客們,半數以上都是京城裡大小商家的老闆,這些滿腦子生意經的店老闆難得在不談生意的情況下碰面,還沒等開席就已經舉杯喝了起來。

  且絛老爺交遊廣闊,也結交了不少江湖人士,加上新郎官遠從北方來的賓客好友個個豪爽直率,兩方一碰面,不論熟不熟識,早已喝成一片,場面熱鬧非凡。

  賓客陸續入席,沒多久,就聽見司儀大喊,「吉時已到,新郎、新娘入場——」

  長長的尾音迴盪四周,原本舉杯豪飲的眾人紛紛擱下酒杯,引領而望,等待著新人入場。

  不一會兒,就見身材高大剽悍的新郎牽著比他嬌小許多的新娘子進場,他剛毅嚴謹的酷顏因大喜之日露出淡淡的喜悅,鷹一般銳利的雙眸中滿是期待。

  「一拜天地——」

  隨著司儀朗喊的步驟,兩人一一叩拜。

  三拜高堂後,司儀又喊,「送入洞房——」

  現場頓時一片歡聲慶賀,賓客們紛紛舉起酒杯,向今日的主婚人絛威敬賀。

  宴席正式開鑼,歡笑、祝賀聲不斷,好不熱鬧,唯獨一個隱藏在角落的男人眼中全是滿滿的不甘及傷痛,在目送新人入洞房後,落寞的轉身離去,卻沒注意到有個俏麗的人兒在他離去的同時追了上來。

  絛嵐秋找了好久,總算在新房外找到他的身影。

  當她看見癱坐在亭台裡的頹廢身影時,心口一陣不捨,讓她忘了該有的矜持,快步走上前。

  一走近就聞到濃濃的酒氣,刺鼻得讓她不自覺皺起秀眉,更加擔憂那緊閉雙眼的男人。

  來到他身旁,她蹲下身,察看喝得爛醉如泥的男人,柔聲喚道:「競天哥……你還好嗎?」

  雙眸緊閉的男人沒有回應,彷彿早已醉死。

  見狀,絛嵐秋輕咬粉唇。

  現在是早春,夜深露重,若是放任他一人在這毫無遮蔽的亭台裡睡一晚,肯定會受寒,且今日是紫嫣的喜宴,若是讓鬧洞房的賓客看見他醉倒在新房外,到時的流言蜚語定會讓他更加傷心。

  思前想後,她都不捨獨留他一人在此,府中的僕人又全集中在前廳招呼賓客,能攙扶他的人,似乎就只剩她……

  斂下眼眸,她又喊:「競天哥,你有聽見嗎?」

  若是能將他喚醒,那是最好不過,但趴在石桌上的男人依舊沒有回應。

  她的杏眸中有著猶豫,想著要和一個男人如此貼近,絛嵐秋不免有些羞怯,更何況這人是她心儀已久的男人。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同時,遠處突然傳來賓客的喧鬧聲及腳步聲,這讓她心一緊,知道是新郎的親友要來鬧新房。

  沒時間猶豫了。

  心一橫,她伸手扶起醉倒在石桌上的封競天。「唔……好重!」

  身材嬌小的絛嵐秋原本就比封競天要矮上不只一顆頭,加上此時的他完全沒有意識,身子的重量幾乎全壓在她瘦弱的肩上,沉得她險些站不穩。

  可重歸重,她仍努力拖著他癱軟的身軀,往長廊走去。

  絛威好客,府中設有十來間供各地好友前來遊玩時休憩、居住的客房,可因為喜宴的緣故,客房全讓紫嫣的新婚夫婿敖允的親友們給佔去,目前並沒有空房可以安置喝醉酒的封競天。可就算是有,她也沒那力氣將他給拖過去,她唯一想到能安置他又離兩人最近的地方,就是她的閨房。

  她知道這不合禮數,可她已顧不了這麼多,一心一意只想盡快將人安置妥當,讓他能舒服的度過這對他而言十分痛苦的一夜,至於她,則可以到貼身丫鬟房間窩上一晚。

  一段平時不過十來步的距離,絛嵐秋這時可是費了好大的氣力及時間,才千辛萬苦的回到房裡。

  氣喘吁吁的將他給拖上床榻,她連歇都沒歇便衝至廚房向大娘要了盆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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