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言,請世子到時切莫食言。」
「那是自然。」
蝶兒又開始在醉夢樓表演了,而且唱的還是過去從未聽過的曲子,樓裡的樂師只消聽她清唱過就能自行譜曲伴奏,據說這曲子是來自於蝶兒的家鄉,有些是聽得懂的語言,有些則是她家鄉的方言。
蝶兒的嗓音本就悅耳,加之她的家鄉曲子聽來有時如泣如訴,有時又聽了心頭發甜,客人大多買帳。
當初蝶兒是被人賣到醉夢樓的,賣來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女娃,說也說不清她來自何方,所以花老闆也不知道蝶兒的出身,當蝶兒說她要重新表演並且唱來自她家鄉的曲子時,花老闆本不抱太大的期待,想不到如今反倒因為這份新奇感,讓聽曲的客人們覺得不虛此行。
花老闆本就抱著讓蝶兒賣身的打算,若她能再造一波風潮,無疑對提高她的身價有很大的幫助。
蘇語恬一眼就能看見客席之中白擎蒼果然來捧場了,而且整場表演都被她吸引了視線。
她知道他對自己有高度的興趣,如果還在現代,她倒不吝於給他一個機會,應允他追求她,但她身處於這個時代,她知道他對她的興趣僅止於對一名歡場女子,她不能有所回應。
表演結束,自有樓裡的小廝會招呼客人到主館去招待,蘇語恬則讓翠舞陪著往二樓走去,剛剛開始表演前,花老闆對她說有話與她談,要她表演結束後回房去。
只是蘇語恬剛要踏上二樓階梯,便遇上了一個醉酒的客人。
「蝶兒,來!來陪我喝幾杯。」
那名客人說完,伸出手想搭住她的肩,被翠舞先一步抓開了。
「張老爺,您知道規矩的,蝶兒姑娘不陪酒的。」
「我知道蝶兒你是清倌,我也不是要你陪我過夜,只是喝三杯酒你也不肯?」
「張老爺,壞了規矩會讓蝶兒姑娘難做的。」
「我在蝶兒身上都花了多少銀子了,就三杯酒也推托,是看不起我嗎?」
翠舞還想再說,蘇語恬制止了她,張老爺見狀,以為自己有機會,一伸手就想摟住蘇語恬的腰,卻被她靈巧閃過了。
「張老爺,蝶兒是歌伎,酒太辛辣喝了傷了嗓子,以後哪能再唱曲給各位大老爺聽呢?」
若是識相的人早在翠舞制止時就放棄了,哪裡還會苦苦相纏,想當然耳,蘇語恬的話並無法讓張老爺放棄,他變本加厲,這回硬是把她抱進了懷裡不說,連說的話都越來越放肆——
「唱不了無妨,我為你贖身,你到我府裡當姨娘吧!」
一聽,蘇語恬當下就想給張老爺一巴掌,只是身子連帶一雙手都被他緊緊箍著,好不容易才掙出了一隻手,就見他嘟起嘴想要親她,她連忙壓住了他的嘴。
「張老爺,您再這樣我要喊人了。」
「你喊啊!我看這四下……」張老爺四望著,剛剛小廝把客人都請往主館去,如今棲蝶館只剩他們了。「你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的。」
這是什麼八零年代的電影才有的台詞啊!蘇語恬氣得用力把張老爺的臉推開,沒想到反而被張老爺壓到了牆上,翠舞死命的想把張老爺扯開,他卻不為所動。
「蝶兒啊,看你身子骨單薄,想不到抱起來還挺舒服的,怎麼樣,不考慮來當我的姨娘嗎?」
「我才不要!」蘇語恬已經無法再容忍,賞了張老爺一巴掌。
第2章(2)
這一巴掌讓張老爺的面子掛不住,勃然大怒,眼見就要回給蘇語恬一巴掌,但要揮出去的手卻被人扣住,停在了半空中,他不解地回過頭一看,五官頓時變得有些扭曲。
「人家姑娘家不要你還騷擾便罷,如今還想打人嗎?」
張老爺怎會不識阻止他的人是誰,連忙放開蘇語恬,轉過身對著白擎蒼鞠躬哈腰的,「世子誤會了,我這是發現自己嚇著了蝶兒,想安撫她摸摸她的臉,不是要打她。」
「我就當你剛剛真是要安撫蝶兒,現在快滾,以後蝶兒是我照看著的,你再惹她不開心,我就讓你不開心。」
「是是是,小的不敢,這就離開。」
張老爺一聽蘇語恬已經是白擎蒼照看的人,立刻猜想她已經是白擎蒼的人了,雖然懊惱自己遲了一步,但也只能乖乖離開,畢竟他可不敢得罪堂堂世子爺。
蘇語恬以為自己就要讓那腦滿腸肥的男子輕薄了,沒想到白擎蒼會突然出現來英雄救美。
「世子怎會出現在此?我還以為主館裡的姑娘們比較吸引世子呢!」
這是在對他撒嬌嗎?白擎蒼沒好氣的看著蘇語恬,她表演之際,時不時地望向他,可是一等他們視線相對就又閃躲開,一整晚吊足了他的胃口,現在還敢對他說這種話?
「我這不就埋伏著打算與你親近,就發現居然有人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才剛讓她覺得被他所救開心,他就又要說這樣一句話來激怒她,她沒好氣地一哼,福了個身就要離去,「世子又說玩笑話,我要走了。」
「等等,我哪是玩笑,說要親近你,是真的。」白擎蒼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拉近自己,雖不像張老爺那麼沒分寸,卻已經夠讓蘇語恬覺得羞怯了。
翠舞捂著嘴輕笑,識相的站了遠些守著。
「世子快放開,讓人看了不好。」
「除非你先告訴我,你說今天的第一首曲子是唱給我聽的,但我聽不懂詞意,我要你說給我聽。」
「世子聽了可喜歡?」
「喜歡,你唱這首曲子時嗓音甜美,是在對我訴愛嗎?」
蘇語恬笑得開心,看他急著想知道,她刻意逗了逗他,「這歌詞是說,在女子眼中,男子英俊不稀奇,就算十分富有也入不了她的眼,看來看去還是有氣魄的男子比較讓她喜歡。」
白擎蒼皺起了眉頭,佯怒道:「好啊,你這是用我聽不懂的語言數落我,說我長得再俊、家世再好,也入不了你的眼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