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小妾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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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了佛塔後,瓏城裡的火災便少了,但因為異端還未尋獲,所以從此瓏城裡便風聲鶴唳的,想報仇、想陷害人的人就去衙門告官,說對方是異端。

  雖然皇上沒有下令搜捕所謂的異端,但底下的官員們卻自個兒揣摩上意,一有異端的傳聞便加以嚴辦,因此受陷害丟了性命的人不少。

  蝶姊姊是歌伎,本來在醉夢樓裡就有不少人嫉妒她,再加上流連溫柔鄉的那些男人家裡並不是都沒有正室,哪日尋到了由頭想陷害蝶姊姊也不是不可能,她必須保護好蝶姊姊才行。

  對蘇語恬這個現代人來說,穿著不習慣的長袖裡衣睡覺實在太熱了,她起身,本是想開窗透進些涼風,但卻在鏡子旁駐足了。

  這個叫蝶兒的女孩肯定與自己十分相像才會被錯認,蘇語恬很肯定自己不是什麼借屍還魂,畢竟她聽翠舞說找到她時她還穿著現代的衣服。

  那麼到底是什麼樣的緣分,才會讓她來到這個年代,還頂替了與自己生得一個模樣的蝶兒留了下來?

  她已經二十三歲了,蝶兒卻才十八歲,她自認不是童顏,或許該說是蝶兒的歷練讓她顯得老成。

  十八歲,棲身在這送往迎來的青樓裡,蝶兒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蘇語恬會這麼想,全是因為蝶兒的墜塔。

  既然有多人目擊蝶兒墜塔,那麼蝶兒想必是摔落深谷了,就因為蘇語恬自己摔過,所以她知道一個人要不小心墜塔有多不可能。

  她會摔出欄杆是與謝展憲有了拉扯,蝶兒呢?會不會是輕生?

  蘇語恬想蝶兒墜落深谷不可能存活,但也不該讓她曝屍荒野,所以她告訴過翠舞,讓她找人想辦法下深谷去尋回蝶兒的屍體,但卻被翠舞嚇得制止了。

  而後,翠舞提醒她要她慎言的原因,她才意識到古代民智未開,異端之說該有多駭人,口口聲聲說自己來自未來,不正好被當成異端對待?

  而翠舞會告誡她,很顯然的是不相信她說的每一句話,肯定了她就是蝶兒,但翠舞擔心別人信了,才要她不能再說。

  蘇語恬的父母皆早逝,親戚也早已不相往來,但她在現代還有兩個至友,她實在不想留在這裡,但如果真被當成異端對待被砍了頭,她可能連送終的人都沒有。

  於是她收斂了,也不再嘗試著跳樓想看看能不能穿回去,畢竟若真能穿回去,上回就不會摔到白擎蒼身上,而是直接穿回現代去了。

  說到白擎蒼……蘇語恬又難免覺得氣惱。

  她不否認那個男人是個帥歐巴,但他那天吃她豆腐、調戲她這件事,她可不會善罷甘休,是誰說人帥真好,人醜性騷擾的?

  她蘇語恬可不是這麼容易就昏了頭的女人!

  秀麗的容貌……想到白擎蒼這麼稱讚自己,她有些呆滯的看著鏡中的自己,直到手無意識的舉了起來,輕輕撫摸著嘴唇。

  那個法式深吻……太令人難忘了。

  突然意識到自己想到什麼害羞的畫面,蘇語恬連忙放下手,不敢去看鏡子裡那連銅鏡都可清楚顯現的緋色雙頰,她只覺得渾身因為想起了害羞的事而躁熱,隨意披了件外衣就走出去,想去吹吹風。

  她說服自己是房裡太熱了,絕不是因為她想起了白擎蒼的關係。

  難得今天翠舞居然沒有在房外守著,蘇語恬走出了棲蝶館,就算是青樓,除了夜宿的客人以外,這個時間醉夢樓也已經關門休息了,所以後院十分寧靜,也沒有人煙,她壓根沒想到會遇見人。

  「蘇姑娘好似很喜歡這時間在外遊蕩?」

  這個聲音她不會聽錯,正是白擎蒼。

  她力持鎮定,讓自己的面孔波瀾不興,這才敢回過身來。「世子也是,是樓裡的姑娘照料得不好嗎,怎麼老是讓世子在房裡待不住?」

  「實在是我父王太過關切,上回天方亮就已經在世子府等我,這回我才會挑半夜的時間回府,免得又被逮個正著。」

  「我問過翠舞,世人皆贊凌王為賢王,沒想到卻有你這麼一個不爭氣的兒子。」

  是了,剛剛的恭敬果然是虛情假意,這不,立刻又原形畢露了,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微微勾起嘴角。「世人皆贊,而你卻需要由翠舞口中得知?」

  意識到自己又露了餡,蘇語恬有些謊張,但也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有些不悅地道:「世子若還想時不時的說些話氣我,想拿我尋開心,就請勿對人說我不知凌王美名,更別在他人面前喊我名字,在他人面前,我是蝶兒。」

  說得好像她不是蝶兒一樣,不過只有他知道她叫蘇語恬倒讓他覺得得意。「你好像很看不起我,也不覺得罵我不爭氣該求饒?」

  她這才發現她又說出真心話了,但這也不能怪她啊!凌王有著那樣的美名,而他的兒子常常流連溫柔鄉,還一出口就調戲人家,實在很難讓她不給他惡評。

  「世子不愛聽,以後我不說便是了,但我說這些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雖然父王及王妃也這麼對他說過,但他從來沒有從一個外人的嘴裡聽過這句話,大家對他只會阿諛奉承。

  「世子終究只是虛名,能保你一世榮華富貴嗎?就算能,難道你就沒有一點上進心,只想這樣庸碌一生嗎?」

  白擎蒼早在下定決心不做皇上眼中的好侄兒,甚至是皇儲之時,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做法會引來什麼樣的眼光,多年來他連父王的失望都可以無視,卻直到被這個素昧平生的女子指責了,才真的覺得委屈。

  他不悅的攏起眉,不是氣她,是氣自己怎麼會輕易動搖。

  「我說得太過了,很抱歉,是我的錯,請世子責罰。」

  「你沒錯,別人說的我或許不愛聽,但你說的……我不會對你動怒。」

  「為什麼?我與他人有什麼不同?」

  白擎蒼捧起她的臉,深深的望進她的雙眸之中,除了爹娘對他真心不忍,他第一次看見有人是真心的在數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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