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第一次見親戚的兩天後,有人來找碴了,來的正是戚聿恬的獨子金貞行。
他喝了幾分醉,藉著酒意,他一回到府裡便直直來到芹香居,不為別的,就為了替兩天前挨了戚老夫人一頓訓的母親出口氣。
「貞行少爺,你別……」他一踏進芹香居,守門的婆子就急忙上前攔他。
「滾開!」金貞行向來霸道,不曾把這些下人放在眼裡,且此時對他而言,他們全是擋道的狗。
「貞行少爺,別,老夫人怪罪下來,奴才可就……啊!」
婆子話未說完,已被他一把推在地上,跌個四腳朝天。
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的,無聊到差點睡著的戚書雅急忙走了出來,就見金貞行橫過庭院,邁著大步朝她走來。
「你!」金貞行站在廊下,指著她氣憤地道:「給我滾出芹香居!」
她直視著他,淡淡地回道:「該滾出芹香居的是你。」
「什麼?」他怒視著她,「你可知道這芹香居是我娘打算將來給我娶平妻時用的?」
「我住在這兒是老夫人的安排,你有意見找她去。」戚書雅不慍不火。
「你這個賤丫頭,口氣挺狂的!」金貞行幾個大步衝上階梯,逼近了她。
一旁幾個丫鬟婆子見狀,立刻湊了上去,「貞行少爺,有話好說。」
金貞行伸手一拉一推,將丫鬟婆子全拽到旁邊。
戚書雅眉心一擰,神情嚴厲地道:「你存心找麻煩?」
「我就找麻煩,怎樣!」金貞行的態度相當跋扈,伸手就想拽住她的衣領。
她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一扭一轉,借力使力將他摔到一旁,他幾個踉蹌,要不是及時攀住了柱子,肯定要跌個狗吃屎。
丫鬟婆子們見到這一幕,全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金貞行出了大糗,惱羞成怒,一個轉身,惡狠狠的瞪視著她,「你這雜種,居然敢對本少爺動手?」
「你再說我是雜種,我就對你不客氣!」她在現代可是學過幾招防身術的,雖然她的力氣敵不過他一個大男人,但是只要掌握了巧勁和角度,倒楣的可是他。
「我就要說你是雜種,是不要臉的妓子生的雜種!」金貞行今天就是來找碴的,哪肯輕易罷休。
戚書雅一個箭步上前,直逼向他,他嚇了一跳,後退兩步。
「臭小子,」她指著他的鼻子,毫不客氣地道,「你滾是不滾?」
金貞行驕橫慣了,哪裡能在這些下人面前丟臉,戚書雅越是沒把他放在眼裡,他越是想在眾人面前立威,越是想把她給踩到腳下。
「雜種丫頭!」他忽地伸出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我今天要是不修理你,我就不是金貞行!」
「貞行少爺,不不不,你快鬆手呀!」
丫鬟婆子們見狀,嚇得臉色都發白了,想要把人拉開,可偏偏人家是少爺,要是他們不小心弄傷了他,自己也是吃不完兜著走,皆是一陣手足無措。
戚書雅抓住他掐著自己脖子的手,毫不畏懼的直視著他,沉聲道:「鬆手。」
「不鬆手如何?」金貞行挑釁地睨著她。
「不鬆手就等著被我修理。」她說。
金貞行不屑地哼道:「我倒要看看你怎麼修理我!」
戚書雅廢話不多說,出腳朝他的小腿骨用力一踹。
金貞行沒料到她會這樣反抗,痛得雙手一鬆,身子往後一倒,背撞到了柱子上,他先是一愣,隨即難以置信又氣惱地道:「你……你敢!」
「我警告過你了。」她雖是初來乍到,可也不會任人宰割。
他兩隻眼睛爬滿了憤怒的血絲,兩個大步上前,正要再度對她動手時,忽然一聲沉喝傳來——
「貞行少爺!」
大夥兒循著聲源望去,只見一名穿著深色長衫,身形高大的男子不知何時站在院子裡,不只下人們都嚇了一跳,就連蠻橫跋扈的金貞行都陡地一震。
「喬爺……」下人們幾乎同時出聲,然後很自然而然的往旁邊一退。
喬無惑從吳城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妙如苑去向戚老夫人請安,並且向她報告此行的進度及收益。雖說戚老夫人對他十分信任,也從不過問,但他還是事事向她呈報,以示尊重。
戚老夫人要他離開妙如苑後,來看看戚書雅有什麼需要,也順便互相認識一下,因此他來到了芹香居,沒想到居然撞見讓他驚訝的一幕——她踹了金貞行。
這……太有趣了!
初來乍到,雖說是戚家孫小姐,可因為娘親的出身而注定要受到歧視及欺壓的她,居然有膽量跟囂張跋扈慣了的金貞行對著幹?
他早該制止的,卻忍不住想知道她還有什麼能耐,直到他意識到被徹底激怒的金貞行可能真的會動手傷了她,他才出聲。
金貞行瞪著喬無惑,怒氣未褪,卻不得不隱忍。
喬無惑深受戚老夫人重用及信任,掌管著戚家近九成的產業,別說是他,就連他娘都得顧忌幾分。
喬無惑踏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過來,臉上覓不著一絲可供研判他想法的情緒。
待他走近,戚書雅覺得他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細細一想,這才想起在她短暫醒來時,看見的就是這張好看的臉。
原來他就是戚老夫人口中所說的無惑?那……他是何方神聖?
看那些下人對他的態度如此恭謹,金貞行又瞬間乖得跟孫子一樣,不難想像他在戚家頗有地位。
難道他是戚家的隱藏版大魔王?這樣的念頭一竄過,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喬無惑濃眉一擰,不自覺的盯著她看,她微頓,斂住笑意,迎上了他的目光。
兩人對視了一下下,喬無惑便將視線轉開,直視著有幾分醉意的金貞行。「貞行少爺,你喝醉了?走錯了地方?」
金貞行不悅的瞪著他,卻收斂了方纔的跋扈囂張。
「要是老夫人知道你喝醉酒後跑到這兒來鬧事,恐怕你得挨一頓罵吧?」喬無惑又道。
雖說他的語氣不慍不火,但在這些下人面前,他這樣直說分明是沒給自己留點面子,金貞行拉不下臉,虛張聲勢地道:「喬無惑,少拿外祖母來壓我,你不過是戚家的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