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期不定,等我回來時自會去尋你,你這段時日將打探到那些沒被收買的人,列一份名單,等我回來再交給我。」
接著再交代了些事情,祈兆雪便帶著孫哲離開勺江城。
武浩身為祈兆雪的心腹侍從,手下也有一些聽他使喚的人。
那日聽了主子的吩咐後,他挑選了幾個信得過的人,讓他們暗中分頭去打探,他也親自暗地裡找了以前熟識的幾家官員和將軍府裡的那些管家或隨從打聽。
這日他宴請一名官員家的管事喝酒,他不停的藉機勸酒,然後趁機探問對方一些事,半晌後,該問的都問完,眼瞅著時辰已不早,兩人才走出酒肆,客套了一番後,各自告辭離開。
就在武浩準備回去時,瞧見有個眉目清秀的丫頭迎面而來,他瞅著對方有幾分眼熟,卻一時之間沒想出是誰。
那丫頭來到他跟前,欠了個身,細聲說了句,「武護衛,我家小姐有請。」
「你家小姐是誰?」
「我家小姐姓何。」她提醒他。
經她這麼一提,武浩也想起這姑娘是何春娘身旁的一個丫鬟,他納悶的問:「你家小姐找我有何事?」
那丫鬟沒說原由,只道:「請武衛護隨我去一趟便知。」
武浩略一猶豫,心忖眼下也無其它的事,便跟著那丫鬟前去見她家小姐。
他隨著她走進對面一處茶館的雅間裡,進去後見了禮,他直接了當問:「不知何小姐差人找武某前來有何事?」
「冒眛請武護衛過來,是有一事相詢。」何春娘神色柔婉的道。
她來這茶館已好一會兒,正打算離開時,忽然從窗邊覷見從對面酒肆走出來的武浩,心念一動,遂差了個丫鬟去將他請過來。
「不知何小姐有何事相詢?」
何春娘抱著手裡的絹帕,靜默一瞬,輕啟唇瓣吐出一句話,「你們世子當真死了嗎?」
聞言,武浩心中暗驚,面上不動聲色道:「何小姐為何會這麼問,官署不是張貼了告示,說世子已遭賊人殺害。」
「他先前失蹤,下落不明,如今才貼出告示,說他已死,但我怎麼都無法相信,世子會就這樣死於那些賊人手上。」幽幽說到這裡,何春娘注視著他,「我想聽武護衛親口告訴我,他究竟是生是死?」
「何小姐為何不相信世子已死之事?」武浩試探的問。
「先前因世子誤信他人所言,在我生辰時送了那些蟲子給我,令我一時被嚇得失了儀態,但我心中對世子……」
她先為自己那日的失態解釋了句,接著面露嬌羞的說,「我仰慕世子的風辨,我相信他不會這麼輕易就死的。」
武浩謹慎的不敢將世子仍活著的事告訴她,只說道:「世子是生是死我也不知情,那日瞧見官署貼出的告示,武某委實也難以相信。」
第7章(2)
何春娘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他們何家是勺江城中的名門望族,她身為何家大小姐,自幼便善於察言觀色,是以她才能有本事,遮掩住自個兒的本性,在外人面前表現出矜持溫婉的模樣。
前陣子她從父兄那裡,得知了一些尋常百姓們所不知道的事,因此在見到武浩之後,便想問個清楚。
須臾後,她徐徐啟口道:「倘若世子還活著,我有一樁秘密想告訴他。」說到這裡,何春娘再透露一句,「是關於世子那些弟妹的事。」
聞言,武浩關切的急問:「你知道二少爺等人的消息,他們在哪裡?」
「這事我只有見到世子才肯說。」
「我也不知世子現下是生是死。」武浩仍是沒有鬆口。
「那就等你查明世子的下落再來找我吧。」說完,何春娘施施然起身離開茶館。她希望祈兆雪還活著,希望他能扭轉眼下的局面,因為如此一來,她才能有機會成為尊貴的侯府女主人。
「你說什麼,還要發葬,可他沒死,咱們拿什麼來發葬?」坐在書房裡,嚴寶婷納悶的詢問坐在一旁的男人。
她這回能如此順利掌握住整個侯府和勺江城,靠的不是自個兒那軟弱沒用的丈夫,而是眼前這個男人,全是靠著他替她運籌帷幄,除掉了祈遠,就連祈兆雪也被逼得逃亡在外不敢回來。
男人溫言說道:「既然發佈了祈兆雪的死訊,豈能遲遲不發葬,這會讓百姓起疑,至於發葬的屍骨,隨便找個身形與他相似的死囚,只消把他的臉劃花,當成是被那些刺客所毀,就能掩人耳目了。」
「好,這事我差人即刻去辦,你先前張貼告示,發佈他的死訊這一手,可真是妙,如此一來,所有的人都認為他已死,倘若他再出現,也只會被當做是假冒的,成不了事。」
對他提供的這計謀,嚴寶婷讚不絕口。
身為都尉之女,雖是女兒身,但她自小就有凌雲之志,不甘於只躲在後宅裡相夫教子。半年多前,這男人主動相幫,為她獻上不少計謀,讓她有機會一步步實現自個兒的願望。
只要再除掉祈兆雪,就再也沒有能阻礙她之人,屆時這整個南風侯府就在她的掌握之中,她將是大寧王朝南方這一塊疆域的新主人。
男人離開前提醒她一句,「如今祈兆雪逃亡在外,行蹤不明,他那兩個心腹手下,別忘了找人去盯著。」
「你放心,我早已派人盯著他們了。」
砰地一聲,在湯晴光第八次將藥爐炸了之後,郝望委實再也受不了了,揮著那柄首金扇子攆她離開。
「你瞧瞧這才幾天,你就毀了我八隻藥爐,你這丫頭沒有煉製毒藥的本事,別再來禍害我的藥爐了,往後你想要什麼毒藥,四師叔給你就是了。」
湯晴光不想就這麼放棄,「可是我爹說……」
「別拿你爹來嚇唬我,這會兒就算他親自來,我也教不了你,讓你爹自個兒教教你去。」說完,郝望不客氣的將她推出他的煉藥房。
見她噘著嘴杵在門口不肯走,郝望想了想說:「你若想那小子,就下山去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