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沒有那麼想,我是覺得他矯情,幹麼扮癡情男。」
「你以為我認識你兩天嗎?你如果不是像我說的那麼想,我頭給你。」
「……我要你的頭做什麼?」
「哈——果然心裡有鬼。」
「對,我承認心裡有鬼,所以才需要進行一個人的旅行來斬妖除魔。」
「心魔是在你心裡,無關於你人在哪裡。你現在是在懷念,因為你根本還捨不下過去的那一段。笨女人!駱靖天早就不知道到哪裡去了,你是在發什麼神經?我不是說過一百次,他已經移民了嗎?」
夏喜言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又回覆道:「我會認真考慮提前回去的。」
「聽我的就對了!只可惜,有個笨蛋永遠不聽白致平言,永遠只做她想做……後面省略一百句髒話。」
夏喜言大笑出聲,很快地回傳道:「這次不一樣,我一定會抬頭挺胸回台北,然後跟你說我忘記他了。」
「不要又叫我去抬一具行屍走肉回來就好了,我老了,腰會閃到。」
「保證不會。晚安啦。」
夏喜言合上手機,坐到床邊,因為白致平的話而想起那年那場讓她哭到三天三夜沒出門,最後還是白致平半拖半扛地強迫她出門的心碎往事——
這天是她的畢業典禮,她和同學穿著學士服瘋狂地在校園裡拍照,還幫白致平塗了個大紅唇,一群人笑得東倒西歪。
可當她安靜下來時,總是發現自己不自覺地在尋找駱靖天的身影。
他身為一個沒事就愛製造驚喜的男友,可以在她畢業前一個星期,拉著她跳上前往台東的火車看星星和日出,沒道理不在畢業典禮上出現。
上個星期五晚上,駱靖天來找過她。
她那天忙著趕最後一篇報告,沒空理他,他就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
她偶然抬頭,發現他總是在看著她。
「我好看吧?」她嘿嘿笑了兩聲,還故意向他拋了個媚眼。
他走到她身邊,抱住了她,用力到她覺得自己的胸部都快被他壓扁成男人的了。
「怎麼了?」她想抬頭,可他的下巴壓著她,不讓她抬頭。
「沒事,我該回去了。」
「你怪怪的,你怎麼了?你之前健檢說有胃潰瘍,有沒有乖乖吃藥?」
「藥有吃,只是沒那麼快好,又不是仙丹。」他推她在一臂之外,捧著她的臉,定定地看著她。「我沒事,只是想來看看你。」
她跳到他身上,笑著在他臉上亂親一通。「太感人嘍,那我快點把報告寫完,讓你看二十四小時,好不好?」
他沒接話,只是把她抱回椅子上。
「乖乖寫功課……我回去了。」
之後,她就沒再看過他。
其間,她曾打電話給他,他說他正在趕一個建案,聲音聽起來疲累至極。
她知道他一旦忙起來,就是六親不認的性格,而她身為一個之前看他感冒很久都不好,還會催他去健檢的細心女友,又怎麼會在這時候打擾他呢?她只是擔心他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罷了。
於是,她送了一堆吐司、包子和一些微波加熱就可以吃的湯食到他的工作室門口,還傳了封簡訊給他,要他別忘記吃飯,之後就忙著和同學們持續進行畢業前的眾多聚會了。
可今天是她的畢業典禮,駱靖天再忙都應該會到才對啊,他該不會已經忙到昏頭,忘了今夕是何夕吧?
還是他身體不舒服,根本沒辦法起床,又不敢告訴她?畢竟他前陣子老是感冒,一直沒康復。
一忖及此,她心頭一急,避開穿著學士服嘻鬧的同學們,拿起手機,傳了封簡訊給他——「忙完了嗎?身體要保重,不要逞強。」
「夏喜言,你那個高富帥建築師男友怎麼沒來?」同學問道。
「他可能不要我了……」她故作哀怨,掩面哭泣。
「最大的可能是,那傢伙正努力把自己塞到禮物箱裡,準備跳出來給她一個驚喜。」白致平翻了個白眼。
「好浪漫喔——」同學們大叫道。
「你們幹麼都跟白致平一起發瘋?他是妄想大王。」她打了白致平一下。
「可駱靖天很像禮物啊!而且還是極品的那種。」
「我好喜歡看他亂揉你頭髮的表情,又溫柔又帥……」
「我愛看他笑看著你的樣子,梁朝偉在家一定就是那樣看劉嘉玲的……」
女同學們兩眼冒星星,議論紛紛地說道。
「太可怕了,原來我身邊的情敵這麼多。」夏喜言哇哇大叫,順手打了幾下離她最近的白致平。
「喂,話都是這群三姑六婆說的,我對駱靖天又沒興趣,幹麼打我!」白致平作勢欲咬她,她大叫著讓他追著跑。
所有人笑成一團,話題自然又轉到了其他地方。
只是,一直到他們離開校園之前,駱靖天都沒有再出現,也沒回覆訊息。
她放心不下,跟白致平說了一聲後,決定到駱靖天的工作室一趟。
她用他給的鑰匙開了門,可一條從內拴住的鏈條卻阻止了她進門,她只好按了門鈴。
「等等——」一個女聲說道。
她愣了一下。
「不用管,我們才做到一半——」
她聽見駱靖天的聲音夾雜在一陣糾纏聲及女人的嬌笑聲裡,她完全反應不過來,認為自己一定是穿越到另一個時空了。
才後退一步,她便聽到一陣腳步聲朝著門邊而來,還來不及逃開,門就已經被拉開。
「你找誰?」說話的女人穿著駱靖天的白襯衫,古銅膚色上的五官明艷動人。
「駱靖天。」她木然地說。
「駱靖天,有個小妹妹找你。」女人倚著門,波浪長髮撩到一旁,風情無限地睨著她。
此時,她看見了女人身後只穿著一件褲子的駱靖天,整個人都傻了。
駱靖天一看到她,立刻沉下臉。「你來做什麼?」
她緊盯著駱靖天的眼,問道:「她是誰?」
「他老婆吳雅紗。」女人抱著駱靖天的手說道。
駱靖天板著臉,一語不發地看著地板。
「老婆?」她的聲音劇烈地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