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音甫落,伊利薇已快手快腳地爬上樹,敏捷地在枝幹上坐下來。「你……」吹雪有些驚訝:「小薇?!」
「美女姊姊,很高興你還記得我!」伊利薇甜甜一笑,親熱地在吹雪頰上「啵」一下。
吹雪這才看清伊利薇的穿著——也是一襲黑色緊身衣,腳上還穿著行動方便的歌靴,一副準備隨時「落跑」的模樣。
「小薇,你怎麼穿這樣?」
「準備偷溜呀!」伊利薇轉轉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哎呀,參加這種狩獵真是無聊死了,只能看,又不能下去玩。所以嘍,聰明的我剛才就把婢女支開,偷偷換上這身衣服,準備隨時騎馬溜掉了。」
「真好!」吹雪羨慕的大喊:「小薇,你可不可以也帶我一起走,我也好無聊。」
「當然可以呀,可是……你是大哥親自請來的『重要客人』o也……」伊利薇一臉慧黠地盯著吹雪道:「我要是好膽帶走你,大哥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咦?」伊利薇突然話鋒一轉,盯著前方道:「貝洛妮?那個大騷包又來了。」
吹雪看到狩獵隊伍滿載而歸地走回來,許多名媛貴婦簇擁而上恭喜他們,其中有一艷麗奪目、嫵媚迷人女郎緊緊黏著伊利寒,巴不得整個人全貼上他。
平心而論,她是一個十分艷美的女郎,舉手投足間儘是成熟女人的誘人風情,她手持香扇,柔媚地偎在伊利寒身旁嬌笑……一股奇異的情緒由吹雪心底深處竄起,莫名的不舒服……
「嘿,貝洛妮,她對我大哥還真是志在必得,越挫越勇,不屈不撓!」小薇不屑地笑道:「吹雪,我告訴你,那個像哈巴狗一般,緊緊黏著我大哥的女人就是貝洛妮。她呀,可真是對我大哥訂下『長程計畫』——不手到擒來,登上太子妃寶座絕不甘心,平常她可是高高在上,一副不屑的樣子,可是一見我大哥呀……全身的骨頭全溶了、化了,嗓音又嗲又媚,柔媚無比,只差沒對我老哥搖尾巴……我老哥才不喜歡這種胸大無腦、毫無格調的女人……婉拒甚至直接拒絕她好多次了,可是呀……貝洛妮就是越挫越勇、屢敗屢戰。」
吹雪神情複雜地盯著正對伊利寒大施媚功的貝洛妮……哇,伊利寒可真是艷福不淺,貝大美人又是為他擦汗,又是在旁為他搖扇、倒茶送糕點……如侍奉太上皇一般,整個人更像得了軟骨症般,想盡辦法要賴在他身上……吹雪心底冒起一股無名火,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反正她就是非常非常討厭看到這一幕。
我是怎麼了?難道……我在吃醋?不——這個念頭差點把吹雪嚇得從樹枝上跌下來。不!不!不!絕不是,她拚命地搖頭,拚命地否認……我怎麼可能喜歡上那個人渣,那個不要臉的無賴,我只是……只是在替姊姊抱不平罷了,對,一定是……伊利薇正好回過頭,奇怪地道:「吹雪?你怎麼了?頭搖成這樣?小心跌下去……我得快溜了,不然等一下被我老哥逮到,我又跑不成,再見啦。」
伊利薇三兩下便溜下樹,動作之迅速敏捷,令人歎為觀止。
「小薇,等一下,帶我一起走啊?」吹雪低喊著,正想爬下樹追上伊利薇時,卻一眼瞧見伊利寒直直朝這走來,咦!他要做什麼?他不會知道自己正躲在樹上吧?
吹雪大驚之下,又慌張地把自己藏在濃密的樹葉間。
伊利寒大跨步地往前走,貝洛妮毫不死心地緊跟在他後面,喋喋不休道:「太子殿下,家父最近又在後花園修築了間『望月小築』,空氣好、氣氛佳,環境清幽得不得了,你一定會喜歡的,這幾天正是牡丹盛開期,請你明天務必要來舍下賞花……」
伊利寒巴不得快點擺脫這喋喋不休的女人,加快腳步往前走,毫無表情地丟了一句:「對不起,明天我沒空。」
「那後天呢?大後天呢?」貝洛妮提起裙角,毫不死心地跟著他。「太子殿下,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是空的,我一定會等候你光臨寒舍。」
喔,天呀……伊利寒煩得真想大叫,有股衝動想一掌打昏這吱吱喳喳的女人,他索性不理她,快步跑到油桐樹下,緊糾的眉頭終於鬆開,唇角也泛起盎然的笑意……爽朗地喊道:「吹雪,我知道你在上面,快下來!」
天——吹雪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要不是她緊捉著樹枝,她肯定會直直栽下去,不可能……他怎麼會知道自己躲在樹上?不可能,絕不可能,這油桐樹的枝葉這麼濃密,絕不可能被人發現的。吹雪像樹熊一般,死命地抱著枝幹,動也不敢動。「吹雪?吹雪?」伊利寒又扯開喉頭大喊:「天花姑娘,你在上面嗎?」
天花姑娘?!吹雪的黑眸噴出怒火,雙拳止不住地發抖……天殺的混帳,他竟敢這樣喊她?
「天花姑娘?天花姑娘?」伊利寒竟能優閒地站在樹下,喊得十分有勁。
「你怎麼還不下來?天花還沒好嗎?還見不得人嗎?天花姑娘——」
「咚!」
吹雪的精緻小鞋不偏不倚地直直砸中伊利寒的頭,她終於探出頭來大罵……
「該死的伊利寒,你說誰是天花——哇!救命——」在吹雪的慘叫中,她整個人由樹上栽下來……她罵得太用力了,忘了抱緊樹幹,天呀!地呀!眼看她的臉越來越接近地球表面……
沒有想像中的屁股碎裂感,當她再度睜開眼睛時,望見一雙盛滿笑意的灼灼黑眸,伊利寒牢牢地將她抱在自己懷裡,興味盎然地望著她:「嗨!天花姑娘,我們又再度見面了。」
「放開我!」吹雪氣呼呼地拚命掙扎。「去你的,你才得天花、豆花……放我下來啦!」
她越是掙扎,伊利寒抱得越緊,俊臉笑瞇瞇的,似乎十分享受美人在抱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