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這就是你所信任的朋友。」他逸出冷笑,「那我在你心底是什麼?」
「你——」他那灼灼的目光令她不禁害怕起來。
「只是前夫而已?」他一字字的說出口,嗓音絕冷又厚利。
「前夫嗎?在我們還沒離婚之前,你在美國又做了些什麼好事?」他的咄咄逼人讓她一時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於是把心中的話全說了出來,「玩弄其他女人的感情,始亂終棄,甚至連自己的骨肉都不要了!」
聞言,他的眸心愈瞇愈緊,拳頭也緊緊握起,胸口的怒火已被撩起,「這又是誰告訴你的?」
她咬咬下唇,別開腦袋,「不用你管。」
「我有權知道是誰在暗地裡譭謗我!」他僨懣地道。「我看又是郭易仟吧!」
「難道連這件事都是無中生有?」好,她願意給他一個澄清的機會。
「沒錯,我是曾經去找一個女人談條件,希望她能離開,但是她不是我的女人,她肚子裡的孩子更不是我的。」他沉著嗓說。
「老天,這話誰信?」他可以說他完全不知道這回事,可沒想到他的回答居然是這樣。誰會和一個與自己沒關係的女人談條件,要她拿掉孩子趕緊離開?「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以為我是笨蛋嗎?」
「呵!」駱迪凱欺近她的小臉苦笑了聲,距離近得與她兩片唇只差分毫,當望著她那對含淚的星眸,他強忍住想吻她的衝動。
安裴霓面對他俊冽的五官,鼻問淨是他的雄性麝香氣味,有一瞬間她好像跌進一個真空的空間內,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不見!
「看來我的愛對你而言只是垃圾?」他的語氣輕微。
安裴霓望著他眼底跳躍的火焰,無法回應半個字。
隨即他野亮的雙眸流露出一抹邪魅的冷意,「其實……我在來之前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可萬萬沒想到結局竟是這樣。」
「你、你到底還要說什麼?」她發現自己居然有一點點想要相信他的念頭,可是……
他搖搖頭,仍瞬也不瞬地叮著她,用眼神描繪她美好的五官與唇形,「既然被徹底拒絕了,我還能說什麼,保重。」
微微斂下雙眼,他很快在她眼前消失不見。
「你……」她想喊又喊不出口,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走遠。
安裴霓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胸口泛疼,老天……她到底是怎麼了?
莫非她的心……她的心也早就遺落在他身上了?
難怪在她聽見他負面的評價後會這麼難受,天!她是該忘了他才對呀!
隔日上班,安裴霓只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一直揉著眉心。
潘希燕發現後便問道:「你怎麼了?好像不太舒服?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不了。」她搖搖頭,「只是我咋晚失眠了。」
「那就休息吧!」
「沒關係,我只要吃顆止痛藥就行了。」安裴霓笑了笑,看著她問:「竹野崗什麼時候離開?」
「他可能會再待些時候,但聽說駱迪凱今天晚上就要回去了。」潘希燕順口提著,「我跟竹野崗提過你說的事,他說那完全是胡說八道耶!」
「什麼意思?」
「竹野崗說談生意本來就是各憑本事,駱先生把價錢壓得低,品質又比對手好,當然能爭取到生意,這種連三歲小孩都懂的事,哪算什麼手段呢?」她睨著安裴霓,「你是不是被騙了?」
「你是說郭易仟騙我?」安裴霓震驚地問道:「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不是不可能的。」潘希燕聳聳肩。
「那女人呢?那個被駱迪凱遺棄的女人呢?」安裴霓開始自言自語,心都慌了,為自己傷害他而不安。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潘希燕眨著眼。
安裴霓捂著臉,五臟六腑像是全攪在一起,但她仍強持鎮定,「沒……沒有,我們工作吧!」
「嗯。」潘希燕點點頭,看安裴霓現在這副樣子擺明不想被人打擾,於是不再出聲,就讓她自己慢慢去消化這件事了。
懷著內心層層堆疊的疑惑,整理好所有重要的業務之後,安裴霓將剩下的部分交給雷叔他們,只想早點下班休息去。
走出事務所,她意外的看見郭易仟就站在門外!
她立即走向他,「咋晚你怎麼突然離開了?」
「我不是打電話告訴你了,因為肚……肚子疼,我今天過來就是要向你道歉的。」
「我知道了。」她掩下雙目,「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不必。」現在她的心完全亂了,不知道到底該相信誰,信了這個就好像冤了那個,信了那個又像是虧欠了這個。
她不過是律師,不是上帝,無法評定每個人的好壞,真的好累呀!尤其是在她很可能誤會了另一個人的時候,感覺更累。
「你生氣了?」他看著她的表情。
「沒有。」往前走了幾步,她突然回頭看他,「我只想知道,你說駱迪凱用了下三濫的手段搶了你的生意,到底是什麼樣的手段?」
「這……這個……」他沒料到她會這麼問,頓時語塞。
「回答不出來嗎?」當看見他這樣的表情,安裴霓只覺得天旋地轉,好像她所認定的一切都被顛覆了!
「我們別談公事了。」他想以笑帶過。
「你騙了我,對不對?」她直覺地說,為何直到希燕提醒,她才意會出來其中的弔詭之處。
「我沒有……我沒有騙你,我發誓。」郭易仟舉起手。
她點點頭,「那好,不過我真的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你慢走。」
坐進車裡,她無法抑制心頭緊抽的感覺,甚至連抓著方向盤的手都在發抖,而後踩下油門迅速從他眼前消失。
郭易仟望著她的車影緩緩遠離,才猛地發現自己已搞砸了一切。
第6章(1)
經打聽之後,駱迪凱因為工作關係,已在那天晚上離開台灣,搭機返回紐約。
確定他已離開之後,安裴霓頓覺失落,說不上為什麼,直覺得心窩一陣陣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