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侯爺今宵多貞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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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頁

 

  「哥哥,」風珠衣淚水盈眶,死命忍著不落下來。「我不要你有事。」

  「不會有事的。」他柔聲安撫道「你別怕,哥哥也只是做了最壞打算罷了,說不定是哥哥多心多疑,最後什麼事兒都沒有呢!」

  「如果瞿家真的……」她澀澀地笑了。「其實嫁給玉小郎君也不錯,起碼清靜。」

  「妹妹別說傻話,玉小郎君雖然看似——」風霞光急了。「可他畢竟不是正常男兒,如何能給你幸福?又如何能護得住你?」

  ——可那個真正能護住我的男兒,懷裡同時也護著其它女人,而且還不只一個兩個、十個八個。

  風珠玉心酸如絞,卻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是笑聲裡怎麼也掩不住深深的諷刺淒涼。

  「妹妹,別怕。」風霞光心疼得不得了。

  「哥哥我不怕,也沒什麼好怕的。」她深吸了一口氣,脂粉下的小臉蒼白無血色,神情卻平靜得近乎冷硬。「我們沒做錯事,又何必要走?我們在東海已置下宅子,無論日後我嫁或不嫁,這裡就是我的埋骨之所。」

  「妹妹!」風霞光臉色都變了,不安而焦慮地低喊,「別胡鬧。」

  「我沒鬧。」她淡淡地道「我已經逃了一次,絕不再逃第二次,我風珠衣這一生寧願站著死也不願跪著活,誰都逼不得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風霞光愣愣地看著自家妹妹,一時竟無言以對。

  「哥哥別怕,」她對著他嫣然一笑,目光清明而銳利。「沒事的。」

  外頭,絲竹已響,琴瑟齊鼓……

  這一夜,東海瞿府婚宴上猶如百花盛放,天仙降臨。

  賞嬉台上六名或清艷或素雅的謳者捧著琴翩翩起舞,歌有裂金石之勢,舞有仿天魔之態,偏偏嫵媚中帶盈盈喜氣,悠揚中有笑意吟吟。

  風珠衣著紅艷艷紅裳,長長水袖飄逸如雲,眉目如畫嬌笑晏晏,每唱一句賀詞,袖底高揚翻飛,五彩的花朵便憑空出現,落英繽紛,雖是盛冬,卻猶如春風吹來,滿樹桃花落,眾人皆看癡了。

  而居於貴客之首的定國侯完顏猛,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台上那令人心蕩神馳的風珠玉,既深感震撼又與有榮焉,可一想到他的女人的嬌、美、媚種種姿態也被旁人看見了,又是醋意大盛,恨不得能衝上台去把他的小兒牢牢裹著搶回家,再不給旁的臭男子看見一根寒毛髮絲!

  「這可是爺允你最後一次上台了,」他滿心不是滋味地囔,「往後只准舞給爺看,唱給爺聽!」

  最後,在所有謳者柔美清亮甜媚的歌聲中,垂幕漸漸落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郎君如意,鐘鼓樂之……

  ……鳳凰鳳凰兮,翔翔比翼兮,蒼天之幸兮,得卿白首兮……

  完顏猛心中深深震動了,俊美臉龐掠起了一抹溫柔萬千的微笑來。

  「小兒,待回京後,爺定給你一個比今日排場更盛大百倍的婚禮!」

  第10章(1)

  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

  泛樓船兮濟汾河,橫中流兮揚素波……

  漢。劉徹〈秋風辭〉

  當晚堂會結束後,瞿老爺歡喜激動至極,當場又賞了個大大的紅封,並且在稍晚之時,親自到後台向風霞光又提起了玉小郎君和風珠衣的親事。

  風霞光依然笑容斯文,卻態度堅定地拒絕了。

  瞿老爺笑臉有些僵凝,可終歸是見慣大場面的商場老狐狸,笑吟吟地說了「好好好,這小兒女的事兒自有緣分天定,咱們便順其自然,都兩不插手吧。」之後便客氣離去。

  風珠衣神色淡然地看著一臉憂心忡忡的哥哥,險些被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的哥哥逗笑了。

  「傻哥哥,就是翟家搶親也不趕著今天,你就安心吧。」

  「你就貧嘴吧。」風霞光咕噥。

  她笑著回到寢房,在洗去了一身汗水和疲憊後,穿好衣衫,套上了厚厚裘袍,便命笛女將浴桶裡的殘水潑了。

  「咱們箱籠既然都收拾妥當了,今晚便放心歇下,明兒一早就走。」她吩咐道。

  「諾。」

  待笛女退下後,她關上了門,一轉身果不其然就看到佇立在身後,目光灼熱喜悅的完顏猛。

  她幾乎無法呼吸,心口陣陣絞擰著,卻還是極力平靜地對他招呼道「坐吧。你來,是有話同我說?」

  完顏猛大步上前,鐵臂一伸,就將她嬌小身軀擁入了懷裡,緊緊箍著,這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小兒,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兮。以前爺總覺得這酸詞酸掉牙了,可今日方知,原來是真。」他輕吻她泛著幽香的發頂,沙啞地笑了。

  風珠玉鼻頭一酸,允許自己再忘情地偎在他溫暖強壯的胸膛前一刻,只要再一刻就好。

  靜靜燃燒的燭火包圍著這一份寧馨繾綣美好,只是越美的事物越不長久……

  「完顏猛,我不跟你回京城了。」

  他俊美臉龐僵硬了一瞬,隨即渾身散發著沉沉的怒氣和慌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風珠衣輕輕推開他的懷抱,淡淡然地道「我想清楚了,我們倆還是行不通的。」

  「你——你想氣死爺不成?」他登時炸毛,都快暴走了。「我們那晚不是還說得好好的,你、你怎麼又反口了?你信不信爺立馬就在這裡要了你?」

  她臉蛋霎時羞紅了,又氣又惱,可瞪大的貓兒眼卻也夷然不懼地直視著他,冷聲道「我答應嫁你為妻,可你沒答應只願有我一婦,我如何能嫁你?」

  「你……」他越發怒火填膺,「不准再胡鬧了!」

  「是我在胡鬧嗎?」她強忍著淚水,死命吞下哽咽,嗤笑道「你若心中有我,又怎能還想著去抱別的女人?」

  「姬妾只是玩物,你竟拿自己跟那些阿物兒相比?」他真是想剖開她的腦袋瓜子,瞧瞧裡頭裝的都是什麼荒謬悖倫的鬼東西。

  「姬妾不是玩物,她們也是有思想有喜怒的女人。」她痛楚地嚷道「把一群女子放在後院中爭風喝醋相互廝殺,以博得你一人之樂,她們願意,可我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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