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母正要搭話,後面的吳紓梨先嬌笑一聲,甜滋滋地說:「長公主也很美啊。」
長公主一愣,隨即捂著嘴笑著,「哦?本公主都當祖母了還美?」
吳紓梨揚眉,「哪一個沒眼睛的說你不美?」
長公主歡快地笑了,俏皮地說:「好像還沒有。」說著,從手上脫下自己的玉鐲,「你這姑娘我喜歡,來,這是見面禮。」
吳紓梨詫然,「這可不成,我說的可是實在話。」
長公主微怔,她還沒有送禮送不出去的。吳紓梨笑咪咪地說:「玉鐲更適合長公主你。」
長公主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吳紓梨,家裡人都喊我梨兒。」
「可是西北吳家?」
「是啊,長公主知道?」吳紓梨一說到西北,神色飛揚。
「果然是西北吳家會出的人,實誠得很吶。」旁邊的一個貴婦人輕笑地說。
「是啊,長公主你還是別送我玉鐲了,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還以為我是阿諛奉承呢。」吳紓梨直言不諱。
長公主聽了,歡快地笑了,默默地收了玉鐲,也不再硬送給吳紓梨,可對吳紓梨這坦蕩的性格卻極其有好感,粗中有細,剛才行禮時的姿態比一旁的吳母還要端莊、標準,儼然是一個有家教的姑娘家。
「可不送些什麼總是說不過去。」長公主故意逗她。
吳母急得額上冒汗,這個吳紓梨能不說話,安靜當個啞巴不行嗎?
「那小女子便討一杯金絲海棠花茶,據說這金絲海棠花茶只有長公主府有。」吳紓梨不卑不亢地說。
長公主最愛侍弄花花草草,其中金絲海棠還是她自己琢磨出來的,心中得意不已,此刻聽了吳紓梨的話,更樂了。一向捨不得給人喝的她大方地說:「好。」
第2章(1)
等吳紓梨討了一杯金絲海棠茶,便被帶到年輕姑娘中,吳母這才鬆了一口氣。與她交好的葉夫人笑呵呵地說:「緊張什麼,你家姑娘可是個厲害的。」
吳母嬌嗔,「你不知道。」
「我看是當局者迷。」葉夫人笑著說。
不管吳母和葉夫人怎麼說話,圍著吳紓梨的有好幾個姑娘,各個都誇她的膽子真大,有幾個還偷偷白她一眼,暗忖她是一個舌燦蓮花、心思不正的姑娘。
吳紓梨笑著問:「各位姐姐、妹妹,不知道你們平時做些什麼?」
一時間,各個姑娘家被轉移了話題,都七嘴八舌地說起了平日做的事情,若是有人注意到吳紓梨,便會發現吳紓梨的手正默默地扯著絲絹,一緊一鬆。
瀝青和烏木以為他們不會再見到那位梨兒姑娘了,他們可沒有遇到過這麼有趣的姑娘,敢直截了當地透露出要嫁給九王爺的姑娘也就只有她了,雖然她當時不知道是九王爺,可就衝著長得俊美和武功俊就想嫁的姑娘還真是少,別的姑娘看中的都是九王爺的地位、財力。
「這位梨兒姑娘怎麼一直扯著絲絹?」瀝青好奇地問。
「習慣動作。」烏木說。
一道聲音涼涼地插了進來,「她是無聊。」
瀝青、烏木同時轉頭看向九王爺趙欽,這裡的位置是長公主專門為趙欽設立的,好讓趙欽看看哪一位姑娘被他看中。
他們等了很久,都不見九王爺開口說一句話,現在居然說話了。瀝青興奮地問:「九王爺,你覺得這位梨兒姑娘如何?」
「就這樣。」趙欽意興闌珊地說。雖然比別的姑娘多了一雙活潑的眼,可那一身的儀態不是一天兩天練出來的,想必也是花了心思,不過對他而言,她也只比別的姑娘多了一絲有趣罷了。
不是瞪他,也不是冷著臉不說話,而是回答他了。瀝青開心不已,「九王爺……」
「你若是喜歡這個姑娘,不如找個媒婆給你說說看?」趙欽邪惡地勾了勾薄唇,「正好皇上也想找一個武將,
你做了武將,接著娶了吳紓梨,再好不過。」
瀝青渾身一抖,顫抖地說:「九王爺,屬下還不想成親。」
「哦?」趙欽淡淡地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瀝青差點要哭了,九王爺因為是最小的王爺,跟皇上、長公主又是同一母胎,三人年紀差了許多,可關係卻是很好,但九王爺再小也二十五了,再不娶妻就真的是老王爺了。
烏木偷偷地踹了一腳瀝青,這麼多年了,瀝青還是學不乖,每一回都被九王爺壓制,可瀝青他自己還不知道,回回將臉給九王爺踢,也真是蠢。
瀝青哀怨地低下頭,不敢再說那吳紓梨怎麼樣了,否則九王爺真的讓他去做什麼武將,他一定會累死的,還是待在九王爺身邊好。
趙欽的目光又落在了那笑不露齒,但一舉一動皆是大家閨秀的吳紓梨身上,明明很無聊,卻耐著性子忍著。
忽然,她抬頭,朝他這個方向看過來。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遠不近,但對習武的人來說,眼力好就是一件方便的事情,趙欽清楚地看見她朝他眨眨眼。
她知道他在看她。莫名的,趙欽有一種被抓包的感覺,從小到大,他還沒有這麼丟臉的時候。
「她知道了。」趙欽平靜地說。
烏木警覺地往後一退,順手拉了一把瀝青。緊接著,他們聽到趙欽含著怒火的聲音響起,「你們說說看,這個主意是哪一個蠢材想出來的?」
烏木、瀝青同時不說話,這個主意可不是他們想的,而且那人肯定也沒想過會被一個姑娘家察覺了。
九王爺不願意參加,長公主拉下臉求他,甚至說有人獻計說不會讓人發現他的存在,只要他看幾眼姑娘就夠了,不用他親自出面。
趙欽身邊的氣溫一下子降到了零度,偷看姑娘家,還被姑娘家給抓住了,這種憋屈的感覺真是磕磣人。
「小舅舅,這個位置好吧?我特意讓人空出來的。」冤大頭墨子安不知道此時某人正在怒火中燒,笑笑地走過來。
「真是好眼光。」趙欽嘲弄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