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磨人的,她只能緊緊地抓住他的手,像是等候宣判的罪犯,除了等,什麼都做不了。
他的反應卻是抬起她的臉,深深的吻住她的唇,像是在沙漠中行走多日、飢渴已久的旅人,貪婪的汲取著甘泉,他深深的探入她,深情的汲取著她口中的芳香,也吻去她潸然落下的淚……
「原火……」她輕喊著他的名,不明白他現在之所以還願意吻她是因為原諒了她?還是根本沒聽清楚她方纔的話?抑或是在懲罰她?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他的雙眸直勾勾地瞅著她,像深不見底的黑洞,他把她壓在長長的沙發椅上,霸氣的吻掠奪似的啃咬著她纖細敏感的頸項,還有她白細滑嫩的耳窩。
她被他吻得暈眩,整個人都酥麻不已,本來擋在兩人之間的手,轉而圈住他的脖子,發出令人害羞的低吟。
「原火……你聽見我剛剛說的話了嗎?」她的理智告訴她,她必須知道答案,雖然此刻的她已漸漸失了理智,讓身體的感覺控制一切,可是,這不可以,她得知道他是否真聽了進去……
「聽見了。」他低頭繼續他的掠奪、他的吻。「你說你是我的殺父仇人……我聽得很清楚。」
慕悠晚笑了也哭了。「那……你真的可以原諒我嗎?」
他抬起頭,定定的看著她。「我不覺得我有原諒你的必要。」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怔然的望著他。
原火冷笑的瞇起眼。「你是為了夜焰扯的謊吧?為了讓我不殺他……你,寧願被我恨、被我怨,甚至冒著被我甩掉的風險,也要扛下這個罪名……我該原諒你嗎?你為了另一個男人,隨便拋棄我們之間的珍貴愛情,我該原諒你嗎?」
「不是的!原火!我說的是真的!我不是為了夜焰才頂這個罪!我沒那麼偉大,你聽我說——」
「我說過我不想聽!」他低頭便封住她的嘴,霸氣的掠奪她嬌弱的紅唇。「方纔的話你對我說說就罷,在外頭,你若多說一句胡話,我再不饒你!聽清楚了嗎?慕悠晚?」
他壓制著她,明明白白的看著她眼底的痛與淚水。
「你為什麼不信我?」
「我為什麼要信你?」
信她,只有讓自己的心更痛。
不如,徹頭徹尾的忘記……
第9章(1)
慕悠晚被軟禁在宮家不得出門的消息,還是被有心人士對外傳了出去,那些細枝末節的小事,有時候在緊要關頭便成了判斷對方是敵、是友的根據。
原火和納偉恩再次接上了線,這是不能公開的秘密,討論的內容更是只有他們兩人知情,但這是個高科技的世界,高科技的世界裡,秘密通常都不再是秘密,尤其是被有心人士充分利用時。
為了躲避媒體的追蹤,洛桑變裝低調的來到了紐約霍宅。
這個失去女主人的宅子,顯得有些冷清寂寥,就算那位女主人從來都不是真正的女主人,但有她在的霍宅還是比現在蓬勃有生氣一點。
霍東齊這幾日一直在書房裡忙,堆棧的賬冊及公司數據,全都是日亞國際投資公司這幾年的投資成果。
像是幾天沒刮鬍子,總是英俊優雅的霍東齊此刻的神態顯得有些頹靡及不修邊幅。
洛桑看了他一眼踏進他的書房,把帽子摘下,落下他一襲長髮,隨意的在窗邊的沙發上坐下來。
「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你現在這副樣子,是因為剛死了老婆……」
「我是剛死了老婆。」
霍東齊倒了一杯酒給他,洛桑接過來小飲了一口,驀地抬眼,深思的目光定定的落在霍東齊的臉上。
「納月容究竟是怎麼死的?」
霍東齊看了他一眼,仰頭喝了一杯酒,熱辣辣的液體在喉間燒灼著,也在瞬間灼燙了他的心。
納月容的死,他難辭其咎,若不是因為她深愛著他,又豈會……
「自殺。」
「自殺?」洛桑瞇起了眼。
「那天我進到地窖時,看見她拿著槍對準悠晚正要扣下板機時,情急之下,我只能開槍射她的手,她痛得跌坐在地上,對於我的舉動感到悲傷又憤怒……她說要讓我記得她一輩子,她到死都會愛著我,要我記住那天的一切,接著便在我面前舉槍自盡了……」霍東齊替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一仰而盡。
對納月容,他只有愧疚,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他對她抱持的都只有這一種情緒。
那天,他沒來得及阻止她,或許,他並不是那麼的想阻止她,當他抱著躺在血泊之中的納月容時,他的心依然只有愧疚。
「納偉恩硬說是你殺了他女兒。」
「她等於是我殺的沒錯。」
「所以呢?你願意承受接下來的後果?納偉恩已經背棄了你、出賣了你,美國政府高層隨時可能把我幹掉……現在的你很危險,除非回到X,否則那些人恐怕不會放過你,你已經不能再用這個身份回到你原本的位置了!」
「流蘇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吧?」霍東齊突然問。
洛桑一愕,美麗的雙眸閃爍著。
「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霍東齊銳利的眼眸瞬也不瞬地落在洛桑臉上。「你知道吧?」
洛桑抿緊唇,依然不語。
「我推算了一下時間,或許……是在我抱了某個女人,她卻消失無蹤,連飯店監視錄像帶都找不到這個女人的任何蹤跡及影像的那一晚?」
只有那一天晚上的事,他才會什麼都記不起來。
再加上如果對方真是流蘇的話,可以把數據全部毀屍滅跡也不足為奇……
真是神算呵。洛桑仰頭也把手上的酒喝了個精光。
「對,是那天,那個女人。我之所以提醒你,是不想看見她傻乎乎的自己一個人躲起來生小孩,事實上我希望她拿掉小孩,她卻跟我說她要生下來,然後一輩子愛著那個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她的未婚夫……是你嗎?」霍東齊又問。
這一次,洛桑的下巴都快掉下來,見鬼似的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