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帝國的新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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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霍東齊靜靜的站在角落裡看了她好一會兒,就像過去無數個夜晚他在她身邊看著她一樣,心境卻已不同。以前,這個丫頭眼底、心底都是他,他對她是滿滿的遺憾與愧疚,如今,這丫頭的心裡裝了別人,他對她是滿滿的不捨,更多的卻是祝福。

  他要她快樂幸福,沒有遺憾——要說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想願,一點兒也不為過。

  第9章(2)

  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古龍水味,那是慕悠晚熟悉的味道。

  她的心一震,起身四望。「霍大哥,是你嗎?」

  霍東齊從暗處慢慢走出來。「是我。」

  慕悠晚看見他,悲喜交集,想也不想的便衝進他懷中緊緊抱住他——

  「太好了,你沒事!我好擔心原火會傷了你……」她更擔心,她愛的兩個男人會因此互相殘殺,光想到此她就心痛。「霍大哥,原火以為是你殺了他父親,他可能和納偉恩連手傷害你,我告訴他實情,可他不信,還把我關在這裡不准出去也不能跟你聯絡……霍大哥,你不要怪他,他現在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你想想辦法吧,我不想看見他傷了你,也不願見你傷了他……」

  她為他們倆心急的樣子,真是令人心動呵。

  霍東齊溫柔的輕撫她的秀髮。「沒事的,悠晚。」

  「霍大哥,你不要安慰我!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知情的慕悠晚了!」慕悠晚難過的咬著唇。「如果原火當真傷害了你,我會自責一輩子,懊悔一輩子,痛苦一輩子……」

  「噓。」霍東齊伸出食指點住她的雙唇。「你聽我說,其實……原火已經知道殺他父親的人是你不是我。」

  什麼?慕悠晚瞪大了眼,伸手抓住他的手,緊張又顫抖不已的開口道:「什麼時候?」

  「就是他只身前來宮家大宅之前的那一刻,我親口告訴他的。」霍東齊淡笑著。「那時,是要救你的生死關頭,去了可能沒命的那種生死關頭,我不得不告訴他實情,然後讓他做出他想要的選擇,我想,他有那個權利決定要不要在這種情況下還要為你犧牲……如果他因為你是他的殺父仇人而不願意隻身赴虎穴,那就我去,可是結果如何你已經知曉,他甚至當場說要娶你為妻,不是嗎?」

  慕悠晚聞言激動不已,熱淚盈眶。

  她沒想到……她真的沒想到……原火竟然早就知道她是他的殺父仇人……

  而他竟然還願意為她死……說要娶她……承諾她,這輩子都不會主動離開她……

  淚水再也忍不住的猛掉,想到自己之前所有的擔憂和恐懼,再想到自己竟如此看輕他對她的愛,她就內疚不已。

  「他這個傻瓜……」她邊哭邊抹淚。「天底下最笨最笨的傻瓜……他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他把她擁近些。「因為他愛你啊,傻丫頭。」

  「可是,他為什麼不說?讓我以為他根本不信我,還把我軟禁起來……」

  霍東齊伸手替她抹去不斷落下的淚水,柔聲道:「那是因為他不希望你自責,他不希望這件事被揭穿,他希望你跟他之間就當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悠晚,他就是這樣愛著你的,所以我才心甘情願放你走,因為你值得這樣的愛,他也值得你的愛……至於他把你軟禁起來這事,是為了保護你……現在外頭太亂了,他只是不願意冒可能失去你的風險……所幸,一切都將要結束了。」

  她仰起一張美麗動人的淚顏。「要結束了?真的?」

  「是啊,真的。」霍東齊對著她笑。「我今天就是來跟你告別的。」

  「告別?你要去哪裡?」她怔然以對,聽到他要走,心裡隱隱地不捨與難過。

  「一個很遙遠的地方。」

  「不能不走嗎?」

  霍東齊好笑的看著她。「一女不能侍二夫。」

  聞言,慕悠晚紅了臉,伸手搥了他一下,身子緩緩地退開了他的懷抱。

  他兩手插在褲袋裡看著她,懷中驟然失去她的溫度,讓他有剎那間的孤單,但他的唇邊依然帶著和煦的笑意。

  「悠晚,你會很幸福的。」

  她的臉更紅了,帶著害羞,也帶著抱歉。

  這樣的她很美、很動人,恐怕一輩子也讓人難以忘記。

  「記住,不管未來的我發生了什麼事,都不必為我傷心或哭泣,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要再為我流一滴眼淚……因為,我不喜歡。」

  她點頭,再點頭,然後搖頭,再搖頭。睜著她那雙清亮的淚眼,幽幽的凝望住他。「我要你好好的……」

  「我會。」他上前在她額間輕輕落下一吻,輕聲地對她說。「我走了,不必再想我。」

  話落,霍東齊的身影已消失於錯落的楓樹間,只餘下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飄散在空氣中。

  如果不是這個味道,她怕方才只是她的一場夢境罷了。

  慕悠晚垂下眼,轉身進屋去,沒看見另一邊的屋角也杵著一個高大的男人,遠遠地凝望著她,見她關上和室的門,熄了燈,這才轉身走開。

  未料,五分鐘後,慕悠晚再次從房裡走出,往同一個院落裡的另一間屋子走去,那個男人則剛好來得及閃進屋內,連門都沒關好。

  他看見這個女人傻傻地站在他住的屋子前,不住地搓著她冰冷的手和手臂,卻還是選擇坐在他屋前的那棵大樹下,沒有回屋子裡去睡覺。

  日本的秋天,夜晚是很冷的,她卻只穿著一件睡袍傻傻的坐在他屋子門口,是怎樣?還嫌病得不夠重嗎?

  原火站在屋內看著她,才想著要不要出去趕人,卻已見她慢慢地走到門口,抬起手想敲門。

  外頭天暗,屋裡更暗,所以就算他站在屋內盯著門外的她瞧,她也沒有發現,只見她伸手抬起又放下,放下了又抬起,就這樣做了十幾次重複的動作。

  唉。這個有膽子從高高的懸崖邊跳下的女人何時變得這麼膽小了?只不過是敲扇門,需要她如此深思熟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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