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不放過我又怎麼樣?到時候什麼都來不及了……是他先對不起我,難道還能把我殺了?就算想殺我又如何?大不了,我跟他同歸於盡!」
接下來是打鬥聲……
「該死的女人!……快抓住她,醫生還在等著呢!給我抓活的、清醒的,我要這個女人親眼看見她的孩子是怎麼被她害死的,聽見沒有?」
然後,他聽到華流蘇的尖叫聲——
洛桑的額頭冒出了冷汗,開始用手機搜尋她手機的位置,約莫十幾秒的時間,他找出位置並把地址傳到霍東齊的手機裡,然後撥出一通電話給霍東齊——
「如果你不想後悔一輩子的話,現在、馬上,到我剛剛給你的訊息裡的那個位置去找流蘇!她有危險!快!」
說完,他掛掉手機,飛也似的衝出演唱會會場的廁所,往停車場奔去——
該死的!如果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會馬上斃了納月容那個蠢女人!他保證自己會親手殺了她……
紐約華人區的一角,暗巷裡飄著陣陣腐味。
一間小小破破舊舊髒髒的診所裡,四處都是消毒藥水的味道,華流蘇被人拖了進來,這味道讓她頻頻作嘔,可是沒人理會她。
她是極度害怕的,可是為了避免讓人再有機會踢她肚子,她一路上算是乖巧的配合著他們的舉動,沒做太多無謂的掙扎,但她並沒閒著,沿路不時留下她的痕跡——她隨身攜帶的特製香水,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雖然她相信如果是他,他會知道她在哪裡的,可是她不能空等乾等而什麼都不做!
她抱持著希望,希望那個男人接收到訊號時會馬上前來救她,但她又不確定他是否能及時接收到她的訊息,如果她真的保不住她的孩子……
她會死吧?
殺了納月容然後自盡……
她不住地想,雖絕望卻因此讓她變得較為堅強些。
「你們終於來了!都耗了我多久的時間,快點!把人給我架上去!」老醫生等得很不耐煩,一看見人來就叫人做事。
兩名大漢粗手粗腳地要把她抱上手術台,她卻開始死命抵抗,拚命搖頭,卻說不出話,因為她的嘴被一塊破布給塞住了,她求助的眼神直勾勾地看向老醫生,老醫生佈滿血絲的眼睛卻冷冷地瞪著她。
「乖一點,反正都要拿掉了,至少不要傷到自己的身體,要生孩子,以後也還有機會,你若亂動,傷了子宮,就一輩子沒法生孩子……自己想想。」
想?要她想什麼?這輩子她渴望的也就是她跟夜焰的孩子罷了,失去了他,她還渴望生誰的孩子?
她不要!她絕不能失去她的孩子!她愛他!就算夜焰完全不知道這孩子是他的,雖然她沒想過那一夜就讓她有了他的孩子,可他畢竟來了,她就要用一輩子去愛他,她對自己發過誓的!
求你……
她再次對老醫生發出求救的眼神,一次又一次。
那雙眼睛,佈滿了哀傷和祈求,是雙屬於母親的眼睛,看著多令人動容呵。
可惜,那些悲天憫人的情懷,老醫生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丟棄了。
「動作快點!別浪費我的時間!」老醫生冷聲催促著,別開臉,再也不看她一眼。「還有,把她的下半身給我脫光再綁住!」
華流蘇的一顆心沉了下去,開始用腳踢身旁的漢子,用手想撞開他們,可她畢竟已被縛住,手臂又受了傷,根本就掙脫不了他們,甚至被他們其中一人給扛上了那恐怖的手術台。
「脫她褲子!快!」扛她的人把她放在台上後對另一個人說道,自己則把她的兩隻手先給綁住。
另一個人走過來伸手便要脫她褲子,卻被她的腳給狠狠踢開——
「該死的娘兒們!」
那人低咒一聲,索性兩隻手扣住她的腳踝,然後其中一人動手開始脫她的褲子,她的褲子被脫下後,兩隻長腿被高高架起綁在座椅的末端兩旁,兩名大漢露出邪笑,不懷好意的盯著她的下面瞧……那感覺,簡直比死還難受。
她好想死……
真的好想死……
「滾開!別妨礙我做事!」老醫生罵人了,把那兩名賊兮兮的漢子給叫走,正對著她的胯下坐了下來。「我先幫你打麻醉針,一會兒動刀時你就不痛了。」
她不住地搖頭,淚水和汗水不住地滑落。
老醫生把麻醉藥灌進針筒,手輕輕一壓,針頭噴出了一點液體,像水一樣,卻十分刺鼻。
那一針下去,她就當真不必活了……她想。
淚水不住地流,她恨不得自己此刻就死去,驀地,腰椎上一陣強烈的刺痛傳了過來……
門外,傳來汽車的緊急煞車聲,這聲異響讓兩名大漢彼此看了一眼,正要沖去門外察看時,診所的門「砰」一聲被撞開——
霍東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所看到的……
他的心一震,身子也一震,幾乎在短短幾秒之間,體內的怒火已如驟發的火山,噴得滿坑滿谷……
「搞什麼?他是誰?」老醫生在吼叫,抽起下了半劑的麻醉針。
針頭才一抽,他整個人便被拎起,再狠狠給甩落到地上,痛得他鬼吼鬼叫。
兩名大漢上前要拚鬥,卻未料此人一身優雅斯文,一出手卻狠戾非常,每一拳都快狠準,三兩下便直扣他們的咽喉,讓他們幾乎要斷氣。
「別……別殺我們!我們也是奉命辦事!」
「奉誰的命?」
「是霍夫人!是她要我們拿掉她肚子裡的孩子,啊!」
一人傳出尖叫之後是另一人,他們紛紛在轉眼之間被折斷了一隻手臂,痛得在地上打滾哀號——
霍東齊這才緩緩地回頭,走向滿臉淚水看著他的華流蘇。
她好狼狽……
他脫下身上的衣服罩住她赤裸的下半身,拿掉她嘴裡的破布,卸去綁住她手腳的繩子,一把將她從手術台上抱了下來——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輕輕地看著她說。
華流蘇緊緊、緊緊地抱住他,終於「哇」一聲大哭出來,幾近是絕望的悲淒狂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