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發燒了嗎?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闊氣?」老教練就在一旁指導學員,訕笑問他。
「她剛剛跟櫃檯說,她要自費買木板和磚塊。」巴龍星壓低聲音說。
「原來是她花錢買的,不是你大方啊!」就說嘛,他怎會突然轉性?
「她還出錢要會計去買火鍋料,待會兒請大家吃火鍋。」
「幸好我晚餐只吃三分飽,胃還有空位。」這點老教練不反對。
大約十點,武館關門了。
會計小姐紀文娟在方桌上煮好了一鍋香味四溢的沙茶火鍋。
巴可蕾、一群學員、老教練、巴龍星,全都圍著火鍋,一夥人站著就吃了起來。
「你這次掙了這麼多錢,打算用來做啥?」巴龍星大口嚼著肉片問妹妹。
「我想租個地方,自己開一家舞蹈教室收學生。」巴可蕾盡情地大吃,吃東西也是發洩的方法之一,至少能夠讓她暫時忘了項仕鴻。
「很好,我很贊成。」
「那以後你還會有空來武館嗎?」會計小姐紀文娟問她。
「我現在還不知道,說不定我會很忙。」巴可蕾呼嚕嚕地喝著香濃的湯。
正當大夥兒吃得過癮,武術館拉下一半的鐵門外鑽進來一個男子,長得很帥氣,身材頎長,手裡捧著一束玫瑰花。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看門沒關就自己進來了,請問可蕾在這裡嗎?」
大夥兒都調過頭去瞧,來的是人居然是巴可蕾無情的前男友商建仁,大夥兒又把視線調向巴可蕾,瞧她有什麼反應。
巴可蕾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她手裡拿著碗筷,嘴裡吃著火鍋料,眼神漫不經心,沒人看懂她在想些什麼。
「可蕾。」商建仁發現她在場,馬上就露出萬人迷的笑臉,朝她走來。
「妹,好馬不吃回頭草啊!」巴龍星小聲提醒妹妹。
「可蕾,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別因為他的一束花就受騙喔!」紀文娟也熱心地說。
「那種爛桃花不要也罷。」老教練也有意見。
巴可蕾耳裡聽著他們七嘴八舌的勸說,心底已有自己的主張。
「可蕾我好想你,一下飛機就立刻趕來找你了。」商建仁雙手把花送到她面前。
巴可蕾放下碗筷,抹抹手,接下他的花。
在場的人全都對她搖頭,不要她這麼做,但她已收下,並嗅了一下花香。
「要不要換件衣服跟我出去走走?」商建仁指著她身上的空手道服。
「不用換,我現在就跟你出去。」巴可蕾放下花,低垂的眼幽幽地綻著兩道寒光,一轉身穿上夾腳拖鞋,啪噠啪噠地走出武館。
商建仁快步追著她走。
眾人頭搖得更厲害了,心裡很遺憾,可蕾竟然這麼好騙,一束玫瑰花就可以收買了。
誰知,兩人出門不久,門外突然傳來商建仁的哀嚎聲。
「呃!我只是親你而已,你怎麼動手劈我?啊……別踢我……噢!你的腿……怎麼像男人一樣有力?」
眾人一聽,眉開眼笑,就是沒人出門去救他。
啪啪!巴可蕾拍拍兩手,冷睨著三尺外倒地不起的商建仁,看他還敢不敢隨便把嘴嘟過來親她。
「你找我做什麼?」巴可蕾問。
「我想看看你……你怎麼都沒再打電話給我?」
「分手就分手了,沒什麼好說的。」
「天啊!你把我電話中說分手當真了啊,我只是試試你在不在意我而已。」
商建仁一手撐著地,一手扶著腰,困難地爬起身來。
其實他是在新加坡被新女友甩了,他的新女友是老闆的女兒,本來以為跟她交往,他就可以少奮鬥幾年,誰知那小姐超級難侍候,老把他當傭人、司機使喚。
他挨了兩個多月,忍受她的大小姐性子,日前她竟因為他不小心打破了她的香水,動手打他,他在身心受創之下,請調回台灣來。
就因那大小姐對他太壞,他反而想念起昔日溫柔乖巧的前女友,兩個女人一比較,巴可蕾可愛太多了,他跟她交往了兩年,她對他總是百依百順,凡事尊重他……
但是他從來都不知道她的手刀原來這麼可怕,一劈可以讓他渾身刺麻;她的腿勁道十足,一踢可以把他彈到幾尺外,倒地不起。
他簡直是嚇壞了。
「我一點也不在意。」巴可蕾完全不信他這麼瞎的理由,更沒那麼容易再為他傷心,也許一開始她是真的很難過,但有人改變了她生活的重心,那人已佔滿她心裡的位子。
「你聽我解釋……」商建仁一拐一拐地走向她。
「你不要過來,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她兩手交叉在胸前,低聲制止他。
「我……我還愛你。」他看她的架勢十足,也不敢輕易再上前。
「我不愛你了。」她很明確地告訴他。
「你是在說氣話吧?」
「絕對不是,請你走吧,我們早就分手了。」
巴可蕾不再多說,也不聽他求情,她踅進武館裡,拉下鐵門,將他阻隔在門外。
「妹快來多吃點喔!」巴龍星見妹妹進來了,什麼也不問她,笑嘻嘻地向她招手。
「可蕾來,你最愛的魚蛋剛熟了,很Q喔!」紀文娟撈了金黃色的魚蛋到她碗裡。
老教練點點頭,很肯定可蕾是腦袋清楚的女孩。
巴可蕾就當什麼也沒發生,盡情地和大夥兒一起吃火鍋,至於商建仁是否走了,她一點也不在乎。
她心裡放不下的人是項仕鴻。
按照行程,他今晚應該會在俱樂部吧!有許多美眉陪伴著,和股市大亨談明天的股票行情。
她希望他平安。
「可蕾走吧!」
項仕鴻加班到晚間十點,走出辦公室外,習慣性地叫了這個熟悉的名字。
「總裁,巴小姐離職了。」門外櫃檯裡的秘書小姐,神情靦腆地提醒他。
項仕鴻怔了一下,他竟忘了今晚再也沒人替他開車,沒人「保護」他了。
他無言,默默地一個人搭電梯,下到停車場,總覺得身邊空空的,少了什麼似的?
他已經習慣有巴可蕾在身邊,她不在,他反而感到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