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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她小臉通紅,無地自容地替自己辯解道:「我必須……忘了昨晚,那是因為……藥物作用才引起的生理反應。」

  「什麼?」

  他的眼色瞬間沉鬱,雙手扣緊她的肩頭,難以置信地瞪著她,他還以為他們戀愛了,原來她並不認為那是相愛,而是生理需求,愛情原來不存在,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對……不起。」她除了道歉不知該說什麼好?他的眼神讓她窒息,手掌像恨不得掐碎她,受傷的神情更讓她好意外。

  「何必說對不起?」他的聲音低沉得嚇人。

  「我不該在神智不清的狀況下,對你……做出……不可原諒的事。」

  「你確定自己神智不清?」他內心大受衝擊,匆促放開她,這可惡的女人,說得好像他被她性侵了。

  「嗯……我確定,否則我會思考得周詳一點,絕不要一場貪歡。」她以為自己解釋得很清楚。

  他卻好像很不滿意,不只眼底掃過風雪,俊臉更變得冷酷無比,唇勾起惡魔般的笑,重複她的話——

  「貪歡?」

  她猛地打了個寒顫,根本無法理解他那抹可怕的笑是什麼涵義?

  他不發一語,驀地掉頭離去。

  「你要去哪裡?」她驚愕地看著他。

  他出門穿鞋,沒回答,更沒回頭。

  「你不上課了嗎?」她詫然跑向門口問。

  他逕自下樓,消失在紅磚道上。

  巴可蕾茫然無措地抱住自己發冷的身子,他根本沒回頭,看著他的背影,她彷彿可以感覺到他有著很深的失落感。

  她的心揪得很緊,幾乎快無法呼吸。

  這是怎麼回事?她有說錯什麼嗎?她說的都是實情,她保護了自己,也不造成他的心理負擔,這難道有錯嗎?

  她關上教室的門,全身無力地跌坐在地板上,曲膝,蜷起自己,他的反應讓她難過得好想哭。

  他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無情的樣子,反倒是她比較無情,她似乎是傷害了他……

  她想理出個頭緒,但腦袋裡除了他忿恨受傷的眼神外,她無法想起其他。

  枯坐了許久,她聞到食物的味道,回頭看,櫃子上有他帶來的提袋,拿下提袋,打開一看,裡面裝有兩個便當,是日本料理餐廳的高檔餐盒。

  她打開那兩個餐盒,一個裝著心形的西紅柿蛋炒飯,綴著香草,一旁還有汁多味美的日式炸雞,另一個便當裝著各式握壽司……

  這個香甜的西紅柿蛋炒飯是要給她的嗎?以她對他的瞭解,他不可能吃這麼女性化的便當。

  看來,他原本是想先和她一起用餐的。

  一股熱流在她心裡漫流,眼淚突然就冒出來了,她不知為什麼會想哭,她不是不相信他對她有愛嗎?不是她自己先撇得一乾二淨嗎?

  其實只要相處時彼此是真感情,都值得去珍惜。她不必害怕被甩,說不定到時候先厭倦的人是她自己,她為何非要把他往外推?

  假設他來真的,那她急於撇清關係的樣子,一定是傷到他了。

  他要是心裡沒有她,他根本不會一副受傷的樣子。

  所以結論是……他來真的。

  唉!她心裡也是愛他的,可她都把話說死了,依他離去時頭也不回的樣子,他是不會再理她了。

  她流了滿臉的淚,難過得快死了。

  鈴鈴——

  舞蹈教室的門被推開來,傳感器發出悅耳的鈴聲,她心底升起一線希望,揮去臉上的淚,調頭去看,以為是項仕鴻回來了……

  進門的是吃飽飯的學長,他環顧四周,看教室只有她一個人,臉上掛著淚痕,捧著便當坐在地上,小心地問:「那位項先生呢?」

  「他走了,不上課了。」巴可蕾淡然地說,心裡有說不出的失望。

  「你沒事吧?」學長蹲下身正色地問。

  她吸了吸鼻子,搖頭。

  「他是不是你男朋友?」

  「你怎麼這麼問?」

  「他一進來時,看到我和你在排舞,眼神好像恨不得要把我宰了。」學長驚險地說。

  「有嗎?」她並沒有發現,那時她看都不敢看他。

  「從實招來,他是不是?」

  「他……是。」只限於昨晚,現在應該不是了。

  「那你應該先跟他預告有男教師在場,造成誤會可不好。」他心想那位項先生可能是憤而離去。

  「對你真不好意思,下次不會了。」

  「別那麼說,我先走了,晚上社團還有一堂課。」

  「你的鐘點費我仍會記下。」

  學長拍拍她的肩,立起身,拎了背包灑脫地走了。

  舞蹈教室裡靜悄悄的,只剩巴可蕾。

  項仕鴻本是今晚最後一個學生,但他不會再回來了,也可能從此以後都不來了。

  要是他不來,她得把學費退給他。

  她合上便當,捨不得吃掉他給的愛心炒飯,低落的心情也讓她吃不下,她想把它冰在小冰箱的冷凍室,就當作……一個紀念。

  而握壽司的便當不能久放,待會兒她去武館向大哥借車時,就送去給學員們分享了。

  雖然項仕鴻被她氣走了,晚上她還是要去替他巡夜,他能平安,她才能安心。

  她爬起身,進房換下舞衣,進浴室裡沖澡,梳洗更衣後,她走出舞蹈教室,略微整理後才熄燈,出發去武術館。

  第6章(2)

  深夜,半山腰的獨幢豪宅沒開半盞燈。

  幽暗中,項仕鴻獨坐在二樓書房外的花園陽台,他身著晨褸,長腿擱在休閒桌上,整個人動也不動,心情惡劣到連美股盤勢都懶得看。

  他被巴可蕾氣壞了,也痛恨自己居然滿心失戀的痛苦。

  從來不曾有人帶給他如此深的挫折感,他付出情感,她竟然沒當一回事。

  他活生生當了豬頭。

  她無情的話像蒼蠅一樣在他耳朵嗡嗡作響,揮也揮之不去。

  可惱又可惡的女人,害他像個呆子。

  噗噗噗……

  什麼聲音那麼吵?

  聲音持續好一陣子,他不耐煩地挪下雙腿,起身走到陽台前的欄杆看個究竟。

  原來是輛車子正開上山來,經過他的門前,吃力地繞向後方山路,噗噗叫的引擎聲在靜夜裡聽來格外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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