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沒認出她,她索性順著他的誤會假扮成丫鬟,找機會戲弄戲弄他,好讓他知道她已經長大,不再是當年那個任他隨意逗弄而無法反抗的女娃兒了。
當延子律得知真相,發現原來他被她給耍騙了的時候,俊臉上的表情肯定會精彩萬分。
柳杏兒彎起嘴角,愈想就愈覺得這真是個好主意。
「祥伯,您剛不是說了,若有機會的話,會幫我的嗎?那就別向子律哥說出我的真實身份,好嗎?」
「這……可是……」祥伯一臉為難。
「好嘛∼∼祥伯,您不也知道小時候我被他戲弄得有多慘嗎?只是暫時保密而已,等子律哥最後發現真相時,我會說是我纏著請您保密,不會連累您的。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拜託嘛!」
被她那雙盈滿懇求的美麗眼眸注視著,再加上這樣帶點撒嬌語氣的嬌言軟語,有誰能夠抗拒得了?
祥伯無奈地搖頭笑道:「好、好,祥伯答應你就是了。」
他相信天性善良的杏兒小姐不會做得太過分,也相信少爺不會只因為一點無傷大雅的玩笑就大發雷霆,便也暫時由得她去了。
「那真是太好了!」
柳杏兒開心極了,只要一想著自己終於能夠乘機「報復」延子律,她就充滿了期待!
第2章(1)
柳杏兒和小桃在延家住了下來,由於她們並非真的奴婢,而是家中的貴客,因此祥伯並沒有指派任何差事給她。
只是為了怕穿幫,柳杏兒叮囑小桃別跟在她的身邊,讓小桃去幫其他丫鬟做一些簡單的活兒。
就在她想著自己也該做些什麼,讓自己更像個丫鬟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陣孩子的笑聲。
「咦?是有娃兒們在玩耍嗎?」
她一向很喜歡小孩子,一聽見那開心的笑聲,忍不住想要過去瞧瞧。
「那笑聲聽起來像是女娃兒呢,女娃兒好,粉粉嫩嫩的最可愛了!」
柳杏兒一邊笑著猜測,一邊循聲走了過去,就在她走向庭院時,意外地看見了延子律。
他高大頎長的身影,就佇立在一棵花樹下。
當柳杏兒一看見他,目光立刻被牢牢吸引住,彷彿看不見其他景物似的,只能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
午後的日陽灑落在他身上,讓一身白衣的他更添些許尊貴的氣息,他那輪廓分明的俊臉正噙著一絲淺笑,而那微笑讓他俊朗的臉更是充滿了魅力。
不知道怔怔地望著他多久後,柳杏兒才猛地回過神。
一意識到自己竟然失神地凝視他,柳杏兒不禁困惑地蹙起眉頭。
「怪了,我這是怎麼了?」
只不過是看著他而已,為什麼先前會克制不住地心跳加快,這會兒又不知不覺地看到出神?
這……肯定是因為他們兩人已八年不見,他在外貌上有了一些改變,所以她才會忍不住多瞧幾眼吧?
柳杏兒很快地替自己的失常找了個合理的借口,匆匆將視線從他的俊臉移開,這時才終於注意到他身邊的一個嬌小身影。
她果然沒猜錯,那是個女娃兒,而且她約莫半個時辰前才見過那孩子,那是灶房裡一位老嬤嬤的孫女,名叫小翠,今年七歲。
延子律抱起小翠,將嬌小的身子舉得高高的。
小翠發出驚呼,隨即開心地格格笑個不停。
「好好玩!我飛起來了!好棒啊!」
延子律感染了小翠的興奮與雀躍,也笑了出來。
那低沉渾厚的笑聲,一下又一下地撞在柳杏兒的胸口,在她的心裡掀起一陣異樣的感覺。那騷動是如此的強烈,讓她想忽視也難。
柳杏兒別開臉,不再看向花樹下的身影,她甚至還忍不住噘起紅唇,一個人生起了悶氣。
除了氣自己莫名其妙的反應之外,她更氣延子律。
他對待別的小女孩就那麼好,俊臉上滿是溫柔親切的神情,為什麼偏偏就愛欺負她?
仔細回想起來,當年他對待其他鄰家的小女孩,也是相當和善,獨獨喜歡耍弄她,彷彿不將她逗得氣呼呼的,他就渾身不對勁似的。
為什麼?他就這麼瞧她不順眼?
一股鬱悶之氣梗在胸口,讓柳杏兒感到很不舒坦。
可惡!真是氣死人了!
她握緊了拳頭,美眸閃動著決心。
她一定要把握這次假扮奴婢的機會,好好地回報多年前的「積怨」,替自己出一口氣不可!
將近一個時辰後,延子律在書房翻看一些書冊。
當他看得正專心之際,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來。」
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就見走進來的是今日才剛入府的那名橘衣丫鬟。
「少爺,奴婢給您送雞湯來了。」
柳杏兒端著一盅熱騰騰的雞湯過來,擱在他的桌上。
「少爺趁熱喝吧!」
延子律點點頭,端起湯碗喝了一口後,立刻皺起眉頭。
「這裡頭加了人參?」
柳杏兒眨了眨眼,用著無辜的聲音問道:「是啊!裡頭加了一些人參,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聽見回答,延子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我不吃人參,灶房大娘應該很清楚的。」
「哎呀!」柳杏兒輕呼了聲,忙說道:「灶房的大娘在忙,所以奴婢自告奮勇幫忙燉雞湯。奴婢初來延府,不知道少爺的忌諱,還請少爺原諒。」她垂著頭,看起來像是在懺悔,但其實只是為了掩住自己暗暗得意的表情。
灶房大娘確實有提醒過別在雞湯裡添加人參,而就算大娘不說,她也早就知道延子律的體質和人參天生就不對盤。
她還記得有一回延子律跟著伯父、伯母來到家中作客時,不小心誤喝下一碗添加許多人參的雞湯,結果那天晚上他不斷地跑茅廁,狼狽極了。
剛才她故意在雞湯中加了些人參,就是想讓他和茅廁再度培養一下感情。
延子律歎了口氣,既然這個丫鬟是剛來的,還不清楚他的忌諱,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幸好他只喝了一小口,應該不會有什麼狀況。
延子律沒打算追究這件事,卻聽見她自言自語似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