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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只有他,執著至此,癡情至此……

  「杜非,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清楚。」她直視他陰鬱的臉龐,墨睫輕顫,總是明透的眼眸此刻略顯迷濛。「如果你對我……有什麼想法,我想請你明白,我們之間不可能的。」

  這什麼意思?她想對他說什麼?

  杜非咬牙,墨瞳瞬間迸出灼灼火焰。

  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斂眸。「你也知道,我男朋友回來了,他很愛吃醋的,如果他知道我店裡有個男人,我想他會……不高興。」

  「這意思是要我走人,對嗎?」一字一句從齒縫逼落,凌厲如刃。

  她微微顫慄,有股莫名的急切想安撫他,她並不希望傷他自尊。「我不是這意思,只是……呃,佑星希望我們趕在年底以前結婚,所以我也打算盡早結束這間麵包坊——」

  「我知道了。」他舉起右手,止住她。「你不用這麼為難,我會走。」

  撂下話後,他轉身就走,跳上車,以最快的速度疾駛奔馳。

  她聽著那尖銳呼嘯的引擎聲,彷彿聽見他內心難以宣洩的憤慨與不滿。

  他幹麼那麼生氣?

  夏雨蝶恍惚地想著,心湖,悠悠地蕩漾,浮起一抹奇異的酸楚,連她自己也不明白那是什麼。

  第6章(2)

  「若是本王有辦法找到證據,證明傅長年並未通敵叛國,將他從牢裡營救出來,你願意跟我嗎?」

  「什麼?!」她難以置信地瞧著他。

  這麼訝異嗎?

  他撇撇嘴。「你聽清楚了,本王要你,只要你跟著我,我保傅長年不死。」

  她總算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容顏刷白,比寒冬初雪更晶瑩剔透。

  「王爺,這太……」她顫著唇,似是思索著該如何響應這令她措手不及的要求。「我不能同意這樣的交換條件。」

  「為什麼不?」他聲嗓變得尖銳。

  她直視他,眼眸清透如水。「因為我不是物品,不能這樣買賣。」

  誰說不是物品便不能買賣?他這王府裡數百位奴僕,不都是買賣來的嗎?

  他陰狠地瞪她。「你倒倔氣得很!不怕本王震怒嗎?」

  她抿唇不語,脊背挺直。

  好個高傲的丫頭!她真以為他不敢動她?

  他怒了,且是近乎受傷的狂怒。她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他何時這般忍讓過一個女人?

  「你以為,你還有說不的餘地嗎?」他倏地冷笑,擒握她纖細的手腕。「跟我來!」

  「王爺!」她吃痛,蹙眉忍著。「您要上哪兒去?」

  「本王不是答應了今日讓你見傅長年一面嗎?現下就跟我去見他,讓你看清楚他成了什麼樣子!」

  他不顧旁人異樣的眼光,攬抱她上馬,一路馳往刑部大牢。守衛們認得他身份,更認得他手上的令牌,不敢攔阻,一一讓道。

  大牢裡,甬道陰森,牆面的火把燃燒著不祥的青焰,空中浮漫著某種血肉腥臭味,極是嗆鼻。

  「嗅到了嗎?這是血的味道。」他語氣陰沉。

  她不覺打了個冷顫。

  「睜開眼好好地看著,看這牢裡的每一個人被折磨成什麼模樣。」

  她不敢看,許多人雙手縛著,半吊於空中,身上傷痕纍纍,萎靡不堪,其中有好幾個明顯曾遭受烙刑伺候,血肉模糊。

  一直走到最後一間,她才從眼角餘光瞥見了熟悉的人影。

  那個人,一樣被吊著,雙手扣著鐵環,長髮凌亂糾結,下巴鬍鬚未剃,生長若雜草,身上的囚服又髒又破,血跡斑斑。

  更令她心生糾結的,是他正受著嚴厲拷問,兩名酷吏一左一右,其中一個揮著長鞭往他身上招呼,另一個手上拿著燒紅的烙鐵。

  他們在做什麼?

  「不要!住手!」她心痛地嘶喊,奔到牢房外,握著冰冷的鐵欄杆。「年哥、年哥,是我啊,是我雨蝶!你聽見了嗎?」

  傅長年沒有回答,閉著眼,頭顱無力地垂落,已陷入暈厥。

  「把他叫醒。」他無情地下令。

  「是,九王爺。」酷吏們領命,捧起水盆,朝傅長年臉上一潑。

  傅長年震了震,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年哥,是我,雨蝶!」

  傅長年看著她,又好似根本沒瞧見她,雙目蒼茫無神。

  她心急如焚,用力拍打鐵欄杆。「讓我進去,你們讓我進去見我年哥一面,我是他的夫人,讓我進去!」

  酷吏們聽聞她的懇求,卻是滿臉為難。

  「王爺!」她只能轉而央求他。「請您讓他們開門,讓我進去看看年哥。」

  他一動也不動。

  「王爺,就算我求您,請您開恩!」

  總算肯求他了嗎?

  他譏諷地扯唇,眼神凝冰。「要本王開恩,你應當知道該怎麼做。」

  她震懾,全身顫慄,許久、許久,難以啟唇。

  「到如今,你還是不肯對本王屈服嗎?」他語氣冷冽。

  她蒼白著臉,雙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蔥蔥指尖幾乎在掌心裡掐出血來。好片刻,她終於瘖啞地揚嗓。

  「王爺可知,您這麼做,我很可能恨您一生一世?」

  他聞言,胸口一窒,差點斷了呼吸,可他仍是倨傲地揚著下頷,嘴角噙著冷笑。「這世間憎恨本王、看不慣本王囂張狂妄的人可多了,不差你一個。」

  她倒抽口氣,瞳眸氤氳。

  他看不清那是淚水或是對他的迷離恨意——

  「就照王爺所說的做吧!」

  「你打算這樣喝到什麼時候?」

  一道不贊同的嗓音從空中降落,聲量雄厚,砸痛杜非耳膜,讓他原本就昏昏沉沉的腦袋更難受。

  他懶洋洋地抬頭,微瞇著眼,迎向不速之客。「是你啊,凱成。」

  「你以為還會有誰能夠這樣自由出入你家?」張凱成翻白眼。「也只有我這個好朋友了,你杜非『唯一』的朋友!」

  「幹麼這樣強調?」杜非嗤笑。「這意思是諷刺我沒別的朋友嗎?」

  「你有嗎?」張凱成不客氣地反問。

  杜非想想,滿不在乎地聳聳肩。「是沒有。」語落,他又舉起酒瓶,將剩下的液體一口喝乾,辛辣的酒精灼燒著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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