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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頁

 

  「啊——」喬妍自上馬以後就未曾停止尖叫,嗓子都快給喊啞了。

  「快說,你愛不愛我?」丹倫徹底變身為魔鬼,利用這招拷問喬妍,實屬小人一枚。

  「我不說——啊!」

  「嚇!」丹倫又踢馬腹,銀兩不敢違逆主人,只得加快速度往前狂奔,喬妍差點沒當場嚇破膽。

  「快停下來!」她緊緊巴住丹倫,都快哭了。

  「我偏不停。」他故意放開韁繩,表演空手馭馬的高超馬術,喬妍都快嚇出心臟病。

  「別放手!」他是神經病,怎麼可以放開韁繩,他們會跌死的。

  丹倫故意把手舉高,讓她更害怕。

  「丹倫!」

  「哈哈哈!」

  他們飛快地跑過茶樓底下,速度雖快,卻有不少人看見這一幕,大多數人搖頭,說丹倫瘋了,只有少數幾人關注,嵐亦就是其中之一。

  丹倫的右手臂……沒有疤?

  嵐亦懷疑自己眼花,但他分明看得清清楚楚,丹倫露出袖子外的整條手臂很乾淨,照理說應該留下一道很長的傷疤,因為那是他幼年練刀時,不小心劃傷丹倫的手留下的。

  當時他還帶了西南大理地區的草藥,親自上門向同親王賠罪,並且親手為丹倫敷藥,這件事就如同丹倫手上那條長達三寸的疤,同時在他心裡留下愧疚的傷痕,他怎麼也忘不了。

  邪門,實在是太邪門了!

  嵐亦怎麼想都想不通,那麼長的一道疤要說隨時間變淡有可能,要完全消失不見則是不可能的事,他自己身上就有不少傷疤,顏色是隨時間變淡了,但都留著,丹倫手臂上的傷可比他那些小傷嚴重許多,手臂沒有理由這麼乾淨……

  丹倫冷漠的表情這時忽地閃過他的腦海,嵐亦停頓了一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他們是拜把兄弟,就算丹倫發燒燒壞了腦子,也不至於不認得他。再說丹倫痊癒之後,雖然性情大變,但讀書認字方面毫無困難,在算術方面聽說也有過人的天賦。他雖然未能親眼目睹,但見過的人都說他能不靠算盤算完一迭賬本,這得要有很好的計算能力和記憶力才行,一般人根本辦不到,過去的丹倫也沒這本事。

  嵐亦一直把丹倫當成好兄弟,但他顯然不這麼想,還一直躲他,為什麼?除非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是他根本是另一個人,否則根本沒有理由——等等!另一個人?

  這個想法有如雷擊將嵐亦整個人打醒,過去想不通的事情,似乎在這一刻統統串連起來。

  他曾聽說過一個謠言,說同親王爺在外同一名漢人女子生了一個私生子,和丹倫只相差兩個月,不敢給人知道,一直放在外頭偷偷養著,莫非現在的丹倫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私生子?他們兄弟,外表真能長得一模一樣?

  嵐亦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但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其他理由說明丹倫的轉變。性格先放在一邊不談,就說他的右臂,完全不留刀疤,這點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也找不到理由解釋。

  他不知道自己的推論對不對,但他真的覺得不對勁,這其中恐怕隱藏著天大秘密,他得想辦法弄清楚才行。

  嵐亦丟下茶資以後,馬上離開茶館,因此和許四川失之交臂。

  「那、那個人不是佟賬房嗎?」

  「沒錯,沒想到咱們一進京就瞧見他,果真是冤家路窄!」

  許四川和總管,在丹倫回京不久後便遭革退。不僅如此,丹倫還命令他限期內歸還兩年來所侵佔的銀兩,否則就將他交給順天府尹查辦。

  許四川怕牽連一家老小,自然不敢不照辦,只是就算他把家鄉所有的財產都給賣了,也沒能湊夠錢,只能寄望變賣京城的房產來湊數兒。

  無奈幫忙管理房產的馬賬房也被丹倫革了職,他寫了好幾封信給馬賬房,也都沒有回信。許四川懷疑馬賬房侵佔他的房產,帶著同樣落魄的總管進京找馬賬房要回房產,才剛坐下來喝茶,便看見丹倫和喬妍騎馬狂奔,恣意享樂的模樣,教他們心頭不由得燃起一把火,巴不得他們死了算。

  丹倫和喬妍招搖過市的結果,就是引起更多側目。

  原本丹倫不大張旗鼓,大夥兒就全認得他了,如今他這麼一招搖,還不引起話題嗎?茶館當天立刻就把話傳開來。

  「哪位佟賬房?」茶館內多的是好事之徒,經過兩人的桌旁,聽見許四川同管家的對話,停下來問他們。

  「剛剛那位騎馬狂奔的年輕人,不就是丹倫貝勒府上新聘的賬房,佟賬房嗎?」許四川反問道。

  「他是佟賬房?」好事之徒睜大眼睛。

  「是呀!」有什麼不對嗎?

  「哈哈哈哈哈!」好事之徒都快笑彎腰。「你們完全搞錯了,他哪是什麼佟賬房?他根本就是丹倫貝勒。」

  「什麼,他是丹倫貝勒?!」許四川和總管異口同聲喊道,很難相信這是事實。

  「兩位是打外地來的吧?」好事之徒問。

  「咱們是錦州人,今兒個剛入京。」許四川回道。

  「這就難怪你們不認識丹倫貝勒,他可是咱們京城四大貝勒之一,人稱『風雅貝勒』,不過最近他身邊老是帶著一個女隨從,就是剛剛那位,有沒有?拉開嗓子尖叫的那位。」

  許四川和管家猛點頭。

  「這兩個人好像很要好,謠言滿天飛哪!」好事之徒說得可來勁兒了。「這消息一傳開,好多未出嫁的公主、格格都哭成一團……」

  許四川及管家耐著性子聽好事之徒扯閒話,好不容易他說夠了、肯走了,許四川馬上和總管埋頭商量。

  「沒想到佟管家竟然就是丹倫貝勒。」

  「他故意變裝來查咱們的帳,可惡!」

  「可這丹倫貝勒是在京旗人,能夠離京嗎?」

  「得拿到宗人府的允許才行,但仔細回想當時的情況,丹倫貝勒又不像是得到准許的樣子。」

  「沒錯,若得到允許,幹嘛還要更換身份騙咱們,分明就是沒有得到宗人府准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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