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欠你的,終身份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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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頁

 

  「啊?」沈蜜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或許、或許可以不用拔?」

  肖逸看著她已經嚇得毫無血色的小臉,站了起來,「走吧,先帶你去醫院。」

  沈蜜猶豫著不敢移動,「那輛計程車是吧?」

  「嗯,需要我扶你嗎?」

  「不用不用!」沈蜜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動物,誰也不讓碰,她站起來,右腳動了一下,指甲處傳來了一陣疼痛,她謹慎地挪動,整整三十秒就只走了兩步。

  「疼嗎?」

  沈蜜搖搖頭,「不疼。」

  「不疼你走這麼慢?」

  「你不懂,你腳指甲又沒被掀起來。」

  肖逸跟著她,也不敢扶,問道:「要不我抱你?」

  沈蜜趕緊擺手,「不用不用,別碰我,千萬別碰我。讓我自己走。」

  她活了二十多年都不曾知道,原來一根腳趾竟然對走路起了這麼大的作用,幾乎每走一步,大拇指都會慣性地跟著動一下,傷口一扯就疼得鑽心。

  「走不了別逞強。」他說著就要扶她。

  「不要碰我啦!」沈蜜推開他,氣自己不應該跟吳阿姨賭氣,非要買什麼茴香。

  肖逸被她突然的發作弄得一楞,緊接著眉頭一緊,不由分說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沈蜜嚇了一跳,又不敢掙扎,只能窩在他懷裡,「肖逸!我都說了不用你抱!」

  肖逸板著臉,根本不理會她的小情緒,溫熱的手掌托住了她的腰身,不耐煩地說:「誰願意抱你,計程車停等也是要計費的。」

  被肖逸塞上計程車之後,沈蜜接到了楊予曦的電話。

  「蜜蜜,你剛打電話給我?什麼事啊?」

  沈蜜依舊臉色蒼白,語氣倒是很鎮定,「我腳指頭受傷了。」

  「啊?嚴重不嚴重?」

  「不清楚,不過估計要去醫院包紮一下,或許還需要打幾針。」

  「還要打針啊?那肯定流血了,你可是最怕打針了啊。」

  沈蜜看了一眼正在打電話的肖逸,輕聲說:「不僅要打針,好像還得拔腳指甲。」

  「天啊!蜜蜜,我去陪你吧,等我一會兒。」

  到了B大醫院,沈蜜下了車,行動依舊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而肖逸並沒有再給她一個公主抱,而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自己慢慢走,自己先進醫院了。

  沈蜜朝他離去的背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他還真是心疼那點計程車錢。等她好不容易挪進醫院大門,迎面看見肖逸迎了過來。

  「掛號了嗎?」沈蜜問。

  「不用掛號,我同學。」他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胳膊,另一隻手撫上了她的腰,將她辛苦支撐著的重量分擔了一半。

  「進去吧。」處理外傷的診間就在一樓的掛號處旁邊,沈蜜就這樣被肖逸扶了進去。

  雖然肖逸說他們是同學,沈蜜卻覺得那醫生比肖逸老多了,但她不知道的是,肖逸小學時曾連跳三級。後來從初中到大學,他都是同學裡最小的一個。

  杜銳戴著金邊眼鏡,坐在電腦桌前,看見肖逸扶著沈蜜,嘴邊揚起一個曖昧的笑,但很快就被公事化的嚴肅臉取代了。

  肖逸扶沈蜜在診間裡的一個椅子上坐了下來,杜銳走到她面前,說:「腳趾受傷了是吧,我看看。」

  沈蜜莫名地緊張,趕緊說:「不疼,就是流了一點血。」

  「不疼也得拔,指甲幾乎都掀起來了。」說著,轉身去架子上拿東西。

  沈蜜一看,那架子上塞滿了一次性的鑷子、盤子、紗布、消毒水,鍾霞助般地朝肖逸看過去。

  「聽醫生的。」肖逸一臉嚴肅。

  沈蜜心死,頓時覺得肖逸一點都不帥了。

  雖然肖逸早就提醒過可能會拔指甲,但沈蜜依舊存著僥倖心理,現在她可坐不住了。「醫生,我聽說拔指甲可疼了,用不用打麻藥啊?」

  「打麻藥?」杜銳發出一聲輕笑,轉頭問肖逸,「老四,你女朋友要打麻藥。」

  「打什麼麻藥。」肖逸的聲音略帶不悅。

  杜銳回過頭來看著沈蜜,發現肖逸根本沒有否認「女朋友」三個字,笑容更深,「我每天要拔好多指甲,你這種啊,指甲已經全掉了,只剩下一邊和肉連著,所以並不需要打麻藥。」他抬手指了指裡間,「你去那邊坐著。」

  沈蜜默不作聲地挪過去,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

  杜銳跟進來,說:「腳放上去。」

  沈蜜看到醫生拿著用具的樣子,不知怎地就聯想到了電視裡犯人即將受刑的情景,整個人都不好了。

  「嗯?」杜銳用眼神示意她把腳放上去。

  沈蜜看著他嚴肅的面容,再看看這間狹小的屋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能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樣任人擺佈。恐懼使她手心浸濕,全身發冷,卻只能將這些都憋在喉嚨和眼眶裡,怯怯地望著醫生。

  杜銳拿起鑷子,夾著棉花在碘酒裡沾了沾,在沈蜜的腳趾附近塗了一圈,那裡頓時成了磚紅色,有點疼,沈蜜終於忍不住抽了兩下氣,哽咽了一聲。

  杜銳一楞,抬起頭,就見她咬著唇,眼眶裡已經蓄滿了淚水,發現他在看,立刻又乖乖地把嘴唇恢復成了平常狀態。

  杜銳嘴角動了一下,站直身子朝外面喊,「老四,快進來。」

  腳步聲響起,肖逸撩開簾子站在門口,「怎麼了?」他問沈蜜。

  沈蜜含著眼淚,搖了搖頭。她可不想讓肖逸看到自己失態的樣子。

  杜銳卻說:「你看看把人家給嚇的,你也不來陪陪。」

  肖逸歎了口氣,走了進來,拖過一個塑膠凳子,隨意地坐在了沈蜜的對面。「別怕,不疼。」

  鬼才信呢!沈蜜含著眼淚,煩躁地說:「你出去吧!不許看我!」

  肖逸修長的手指指了指那個醫生,說:「我在這裡,他下手會更利索點。」

  「為什麼?」沈蜜問。

  杜銳笑了笑,似乎是回憶起什麼有趣的往事來,「老四是學霸,老同學面前怎麼好意思丟人現眼?要開始了。」

  沈蜜一見他要動手了,趕緊閉上眼。剛閉上卻又睜開了,她終究是不放心,卻又不敢親眼看著自己的指甲被拔掉,一時間矛盾又恐懼,嘴唇已經被她咬得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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