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隱瞞,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含糊其辭,「我很確定他不喜歡我。」
原本就是好奇心作祟,季凱帆也沒有拷問別人秘密的習慣,看她表情黯然下來就收口,「你決定放棄他了?」
「是的。」
她回答得很堅定,季凱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他男人的直覺告訴他,鄭思行的心思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可好友既然已經放棄,他就不打算多說。
直到電梯停下,兩個人走出去,他才緩緩開口,「其實我猜到了,那天晚上聽到他名字我覺得熟悉,當時沒想明白,過了兩天才突然想起來為什麼覺得熟悉,因為在英國,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喝醉的時候,哭著喊的名字就是鄭思行。」
林皎沒想到季凱帆會說出這件事,表情一愣,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那次並沒有醉到不省人事,只是季凱帆第二天沒有追問,也就沒主動提起,還以為他沒有在意。
他的聲音平靜下來,有點心疼她,「那是你唯一一次在我面前哭,又哭又鬧,喊了好久,我就記住了,不問你是不想讓你難過。放心吧,既然你已經放下,我以後不會提起了。」
「季凱帆……」
「別感謝我,我的善解人意是天賦。」
「有沒有人說過,你有夠自大?」
「有嗎?」
林皎把感激收回去,兩個人又你一句、我一句地笑鬧起來,既然已經過去,她真的覺得應該把那些事情放下,包括鄭思行這個人。
鄭思行從酒吧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之前計劃是相親後回來處理工作,可林皎的出現讓他瞬間找不到工作的念頭,乾脆就到旁邊的酒吧喝酒散心,只可惜這時候的酒吧還不是熱鬧的時候,鄭思行不但沒發洩出心中不快,反倒被幾個女人的搭訕弄得心煩意亂,乾脆就回家。
如果說當初離婚會覺得輕鬆,現在的他反而會因為林皎的存在心煩意亂,只要想要咖啡店看到的畫面,她和另一個男人親親我我,好得如同情侶,他的心情就莫名地低落,一下子就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皺著眉冷著臉,鄭思行坐著電梯上了樓,走到家門口卻沒有立刻進去,只目光沉沉地瞧著另一道門,彷彿想看穿裡面正在發生什麼,儘管他沒有聽到一點聲音,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人,就是不舒服。
算了。鄭思行沉默著打開門,就在這時,一聲細微的聲音響起,讓他一下子就停下動作,緊緊盯著那扇門。
季凱帆沒料到一打開門就瞧見表情不善的鄭思行,好像這男人總看自己不順眼,愣了一下才回神,「鄭先生,你在這裡做什麼呢?」別怪他八卦,實在是突然看到一個黑著臉的男人有點奇怪,偏偏鄭思行還用讓人壓力頓生的目光看著他。
鄭思行這一次沒有沉默,他睨著已經換了一套衣裳的季凱帆,表情更不悅,「你還沒走?」他明明記得之前在咖啡店看到這人的時候不是這件衣服,什麼時候換了又回來?還是說……鄭思行皴著眉,不想繼續猜測,因為那只會讓自己不爽。
知道了鄭思行和林皎的前塵往事,季凱帆以為自己已經能夠應付這位鄭先生,可聽到這樣直白的不歡迎,笑容還是僵了一下,至此徹底收起對鄭思行的客氣,咧嘴一笑,「我晚上留在這裡。」他發誓,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空氣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鄭思行覺得腦海的一根弦繃裂了,他看著那個燦爛的笑臉,手指狠狠握在一起,「你住在這裡?」
聽著他咬牙切齒的口氣,再想想林皎以前因為這個人的難過,季凱帆的笑容更濃烈,回敬說道:「當然,皎皎為我準備了全部的日常用品,衣服也擺在衣櫃裡,我在這裡過夜很正常。鄭先生無聊的時候可以找我們玩。」
鄭思行沒有說話,定定看著季凱帆。
很乾脆地忽視掉他的冷冽,季凱帆繼續微笑,「鄭先生還有事嗎?要是沒有,我們去吃晚餐了,皎皎還餓著呢,她很笨的,不會做飯。」
事實上,季凱帆並沒有說假話,因為和林皎關係很好,他確實時常留宿,可兩個人一直很規矩地睡兩個臥室,絕對沒有半點曖昧關係。回國之後因為不太習慣,怕被家人碎碎念,他才跑到林皎這裡躲避,打算住幾天再回家,不過這些他不打算對這位鄭先生解釋。林皎都要忘了這傢伙,他樂見其成。
明明是抱怨,偏偏用那種甜蜜的口氣,鄭思行怒到極點,反而冷靜下來,唇角微揚,「是嗎?她以前好像學過。」
「人都有惰性,隨著時間發生改變,懶一點也沒關係,我喜歡現在的她。」季凱帆聳聳肩,岔開了話題,朝著家裡喊了一聲:「林皎皎,再磨蹭我就把你揪出來,女人還真是慢。」
「就來了,不要催。」林皎也換了一身衣裳,連蹦帶跳地跑出來,誰知道一眼就看到鄭思行,看到他冰冷的表情還有詭異的氣氛,心弦一下子繃緊了,有種莫名的心虛,可想到他和陳小姐在一起這麼久才回來,又有點酸澀。
「你、你回來了。」
看到她的時候,眼底就洶湧出難掩的情緒,鄭思行幾乎一個字一個字地問出來:「他住在你的家裡?」
被他這樣質問,心虛的感覺更加濃烈,林皎臉色微變,點點頭,「嗯,他最近……」
「喂,要走了,你剛才不還說餓死了,走走走。」季凱帆把她的反應都看在眼裡,怕被揭穿真相,只能恨鐵不成鋼地出手,最後乾脆俐落地拉著她往外走,還笑著招呼一句:「鄭先生下次聊,我們要去吃晚餐了,掰。」
林皎被拉走,走進電梯前下意識回頭看一眼,鄭思行還沉默著站在那裡,目光卻定定地看著她。她看不懂這個男人在想什麼,之前就看不懂,現在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