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安的聲音聽起來冷冷淡淡,「怪不得每次你開的車都不一樣。」
麥兆城點了點頭,臉上掛著笑。
蘇妙安將頭抵在車窗上,繼續說「你怎麼會把飲料潑到那個女孩身上?」
麥兆城聳肩,表情顯得十分的理所當然,「她犯了錯,不該由我來憐香惜玉。」
蘇妙安望著車窗外的夜景,不自覺地扯出一個笑容來。
半晌過後,麥兆城瞥了眼一直沒再說話的蘇妙安,閒閒地說「剛剛那個是你的初吻?」
蘇妙安的笑容一下就沒了,冷硬地說「閉嘴。」
麥兆城的笑容更深,手指不自覺地敲打著方向盤。
自這天起,蘇妙安和麥兆城微妙的僱傭關係正式拉開了帷幕……
第2章(1)
蘇妙安和麥兆城的僱傭關係已經維持了四年,並且還沒有結束的趨勢。
雖然在蘇妙安上大學之後,麥兆城就已經不去她家教鋼琴,但他們卻始終保持聯絡,麥兆城的工作範圍也越來越大,保鏢、司機、廚師、假男友、假哥哥……
總之這四年,蘇妙安把他利用得徹徹底底,並且還樂在其中、心安理得,畢竟這一切都是有償勞動,他工作、她付錢,誰也不欠誰。
只不過認識了四年,蘇妙安對麥兆城的瞭解還是少得可憐,只知道他二十七歲、男、叫麥兆城,僅此而已。
蘇妙安走出浴室,身上和頭上都裹著浴巾,她一手舉著一本財經雜誌,一手端著杯濃縮咖啡,決定把注意力從麥兆城身上移開,專心看雜誌,可是她剛看了幾行字,就聽見廚房裡傳來了動靜,警惕自她眼底閃過,不過很快就不見了。
蘇妙安看了眼時間,然後端著咖啡杯踱到廚房門口,「你太早來了。」
廚房裡的男人聞言回頭,高大的身軀令廚房顯得小了不少,也顯得他身上的圍裙小了很多。
他看了她一眼,像是沒看見她身上只裹了條浴巾一樣,淡定地轉過頭,低頭繼續切菜,但蘇妙安仍能看到他唇角淡淡的笑,「打擾到你了嗎?」說完之後就是一陣切菜聲。
「這倒沒有。」
蘇妙安也並不在乎以這種裝扮出現在他面前,悠閒地喝了口咖啡,「今晚吃什麼?」
麥兆城頭也不抬,「幾道新學的小菜,廚房油煙大,你先去複習吧,一會做好了叫你。」
蘇妙安點了點頭,把咖啡喝光後,順手將杯子放進水槽裡,然後轉身回房間複習。
其實她回房間也絕對不會複習,她之所以會搬出宿舍,居住條件差是一個原因,其次就是覺得那些頭懸樑、錐刺股地學習的室友太影響她的心情。
蘇妙安當然不會擔心期末考這種小兒科的東西,她搬出來只是圖個清靜,不過想租到個稱心的別墅是不可能了,只能勉強住住現在這個公寓。
然而不管怎麼講,這個小公寓既讓她躲開了用功的室友,也躲開了碎碎念的老爸。
但獨居最大的問題就是三餐,蘇妙安不會做飯,又不想頓頓出去吃或叫外賣,於是這時候麥兆城就派上用場了,說真的,他的手藝還真是不錯。
蘇妙安一面換睡衣一面琢磨,他究竟有什麼是不會的?會做飯、會開車、會打架、會演戲,長得還挺順眼,如果再有點錢,那可就是黃金單身漢了……她攏了攏頭髮,「嘖嘖」了幾下。
可惜他是個窮小子。
其實她也不知道麥兆城是個什麼背景,可是能這麼甘心地被她使喚,肯定是缺錢吧。
蘇妙安坐在梳妝台上開始抹保養品,然後莫名顫抖了一下,咦,今天房間裡怎麼有點冷呢?她環視了一下房間,接著就繼續對著鏡子塗塗抹抹。
半小時後麥兆城敲了敲她的房間門,沒說什麼。
蘇妙安會意,離開房間,果然見飯菜已經擺上了桌,誘人的香味瀰漫了整個空間。
她撥了撥濡濕的發,走到餐桌前坐下,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氣。
麥兆城將白飯放到她眼前,又將筷子遞了過去。
蘇妙安接過來,表情冷淡地開始吃飯。
麥兆城穩穩地坐在她對面,偶爾會為她挾菜、倒水。
一頓飯在靜默的氛圍中吃完,當麥兆城準備收碗筷的時候,忽然聽蘇妙安打了個噴嚏。
他抽了張面紙遞過去,蘇妙安擦了擦鼻子,秀眉微蹙,「今天屋裡怎麼這麼冷?」
麥兆城去摸了摸暖爐,說「暖爐好像壞掉了,調到最高溫也是冷的。」
一分鐘後他走回來,臉色有些凝重地看著蘇妙安,「我剛打了維修電話,他們要明天才來,今晚恐怕不能用暖爐了。」說完有些擔憂地看向蘇妙安。
她聞言果然是色變,但很快就恢復了冷漠的表情,淡淡地一點頭,把紙團扔在桌上,就起身走到客廳去看電視了。
他往客廳看了眼,繼續收拾碗筷。
回到廚房之後,他擰開水龍頭,然後雙手撐在流理台上,輕輕一笑,既然蘇妙安覺得他什麼都會,那麼他在暖爐上做些
手腳也不是不可能。
他開始心情愉悅地刷碗,然後聽客廳裡的蘇妙安一個接一個地打噴嚏。
迅速地收拾完畢後,麥兆城倒了杯熱水給客廳裡的蘇妙安,溫柔地說「既然暖爐壞了就多穿點,別凍到了。」
蘇妙安接過熱水捧著焐手。
麥兆城很快就拿了條毯子遞給她,「披著這個看電視吧。」
蘇妙安又接過來裹在身上,斜倚在沙發上看電視。
麥兆城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安靜地幫她削蘋果,雖是目不斜視,但仍是用餘光將蘇妙安的一舉一動都納入深湛的目光裡。
蘇妙安一向畏寒怕冷,暖和一點就容易困,所以沒過多久,她就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麥兆城放下正削了一半的蘋果,湊過去,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沒反應,看樣子是睡得熟了。
麥兆城放下心來,唇邊的笑容加深,他拿過茶几上的遙控器,坐回沙發上開始看電視。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多年來圖的是什麼,堂堂麥氏企業的繼承人,卻天天不務正業,和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女生廝混,到頭來還什麼甜頭都吃不到,除了那些佣金以外,但對他來說,那些錢他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