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結髮福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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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張令聽語畢,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言諍耳裡沒聽到眾人在說什麼,他突然雙眼冒光,視線移到了駱佟身上,模樣有些興奮,有些癲狂。

  若她從未學過畫,只是看這些畫來臨摹就能畫得這般好、這樣有形有神有意境,那她便是天賦過人哪!這樣的人才若投入他人門下,豈不是讓別派佔了先機?

  不行!他需得搶先一步將她納入自己門下!

  他態度大變,只專注看著駱佟一人,變得和顏悅色起來。「若是談夫人不嫌棄,老夫想收夫人為入門弟子,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此一變故,讓駱佟又驚又喜,能跟她師傅言青的祖父學畫,她當然求之不得!

  談思璘微微一笑。「佟兒,還不快向言先生行禮。」

  駱佟從善如流,連忙對言諍行大禮。「弟子駱佟拜見師傅!」

  談思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竟然讓他們有驚無險的過關了,還讓駱傳成了言諍的弟子,如此一來,她豈不是可以名正言順的作畫了?

  「妙啊!真是妙啊!」楊采撫掌而笑。「想不到本王的賞畫會竟會促成這樣一樁美事,既是如此,頭彩由弟妹拿走當之無愧。」

  駱佟也不推托,盈盈一福道:「多謝殿下。」

  折騰了一日,兩人回到府裡,先一同將雪玉手爐送去給老太君,老太君見了果然歡喜無比,又得知駱佟成了言諍弟子,更是刮目相看,拉著她的手,笑逐顏開的說了好一會兒話才放他們回明秀軒。

  駱佟一路沉默,沒被老太君的另眼相待沖昏了頭。

  她知道,是時候向思璘吐露事實了……

  「佟兒,我自懂事以來便覺得張大姑娘行事作風與尋常姑娘不同。」

  兩人步出和翠院後,一空星月灑落,談思璘忽然談起了張令霞。

  「姊姊確實與眾不同。」

  自回府,兩人獨處,她的一顆心便一直懸在半空中忐忑不安,他想必也是知道的,就在她琢磨著要如何開口時,他卻沒事般的與她談起了張令霞,這是為何?

  「機緣巧之下,我得知了她的一個秘密。」

  駱佟不由得停了下來,心跳加速。「什麼秘密?」

  他看著她,目光極為柔和。「她來自一個咱們想像不到的地方,那裡的皇帝是老百姓選出來的,那裡的女人可以隨意露胳膊露腿,那裡的男女喜歡了對方才成親,女子不只能外出幹活,也能為官,那裡的大夫若要治病,還能將人們的肚子給剖開來再縫回去。」

  駱佟聽得一愣一愣的,本能的潤了潤乾燥的嘴唇。「思璘,你到底在說什麼?」

  他瞬也不瞬的看著她,輕聲道:「佟兒,這世間無奇不有,並非反常即妖。」

  那個「妖」字重重的擊在她心上,她聽了嘴角微翕,欲言又止。

  他看著她的眸光越發柔和。

  他伸手將她拉到眼前,一字一字說得清清楚楚,「你——便是趙名希。」

  瞬間,駱佟的心「咚」地狠狠一跳,雖是預料中事,耳邊卻像有響雷滾過,她的小臉蒼白如紙。「思璘……」

  他修長的指按住了她的唇,緩緩搖了搖頭。「佟兒,我並非要聽你的解釋。」

  她急切的望著他,滿腹千言萬言卻無從開口。

  他的神色極為平和。「我只想要你知道,無論你來自什麼地方,是否與張大姑娘的來處一般玄奧,如今的你都是我的娘子,過去如何,並不重要。」

  她的眉睫輕顫,整顆心因這話既驚悸又感動。

  這一日好長,她在逍遙閣要被揭穿時好生害怕,因為她百口莫辯,無法在眾人面前吐實,現在想起來,還是後怕。

  「今日嚇壞你了吧?」他將駱佟摟進懷裡。「是我不好,不該將你帶到逍遙閣。」

  駱佟緊緊閉上眼睛,感受著他手指穿進了她發間,輕輕地撫弄。

  第十四章 祭母現真兇(1)

  次日,駱佟的畫一夜成名。

  她成了言諍的弟子,整個京城傳得沸沸揚揚。

  她也成了老太君的心頭寵,國公府的香脖脖,連一向不理後宅之事的敬國公談雲東都三番兩次的叮囑她,說如今她的身份已不可同日而語,讓她往太子府和溫王府多走動,和太子妃及溫王妃建立起交情。

  她知道將來繼位的並非太子,也不會是溫王,因此對於談雲東這個公爹的叮囑,她是左耳進右耳出,聽聽就算。

  沒過半個月,談思璘就帶回了張令昕已經和駱菲訂了親的消息。

  張令霞出手,果然不會無功而返,駱佟很明白崔氏那種人就是欺善怕惡,遇到身份壓她一頭的張令霞便只能束手就擒。

  無論如何,駱菲能嫁給張令昕,她真為駱菲高興,如此一來駱菲便是理國公府正經的二奶奶了,且如今還寄在崔氏名下,成了嫡女,以後只要生個兒子便坐穩了嫡妻位置,她們兩人嫁的人家相當,談思璘和張令昕交情又好,將來要往來還不容易嗎?

  前生她在挽香坊的姊妹都是虛與委蛇,為了爭寵而勾心鬥角,這一世能有駱菲這個率直真誠的姊妹,她真是很歡喜。

  跟著,她發現明秀軒在擴建書房。

  飄雪笑道:「是大爺的吩咐,要給大奶奶建畫室。」

  駱佟十分訝異。

  能讓她不受拘束的畫畫已是她過去不敢想的,現在居然還要給她建畫室?她何德何能,讓他如此勞師動眾地大興土木?她什麼也沒能為他做,賞畫會那日還差點連累他受眾人質疑信口雌黃,她甚至連他的孩子也懷不上……

  她垂首,有些洩氣的看著自己毫無動靜的小腹。

  肚皮依然無消無息,這都多久了?兩人幾乎是夜夜行房,卻也改變不了命中注定之事,他,注定是沒有子嗣的……

  「大奶奶這是怎麼了?衣裳有何不妥嗎?」寸心不解的看著她的舉動。

  「無事。」駱佟回過神來,笑了笑。「咱們去看看青兒吧!」

  「去看青兒?」寸心眼睛都亮了。「好啊!奴婢可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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